第59章 校园一霸(十七-十八)_我有美颜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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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校园一霸(十七-十八)

  过了今天,他想问就有点麻烦了。

  阿嫣开门,看见他,挑了挑眉:“席先生?”

  他闪身进去:“叫我席园就好。”

  阿嫣笑了笑,关上门:“找我有事?”

  席园不好意思说实话,只能先客套两句,以过来人的身份安慰:“微博上那事,你也别太在意,没准是聚星拉话题炒作,谁都知道安纯的后台是江大总裁。”

  阿嫣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你好像很懂?”

  席园:“那是!我刚出道那会儿,网上被人黑惨了,我都习惯了,他们骂就骂呗,都是空『穴』来风的东西,我又不会少块肉,骂完一阵子,他们忘的比我都快。”

  阿嫣低头一笑。

  席园心跳漏了拍。

  她已经卸完妆,纯素颜示人,那张脸却挑不出一丝差错,美好得令人心折。

  尤其平时见惯了她浓妆拍戏,此刻灯火下,更觉得她容颜素净,气质温婉,宛如清水芙蓉,一颦一笑都是情。

  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席园一惊,收回过于放肆的目光,脸上发热,一直红到耳根。

  阿嫣看了看他,没说什么,听见手机响个不停,只能拿起来,扫了眼来电显示,当着他的面接通:“江总,花我都丢了,您觉得有意思吗?凭我和你的交情,送花送礼物什么的太庸俗了,不如直接开房。还有,你微信上发我的莫名其妙的话,不好意思,我没文化,看不明白,你发时间地点,我一定赴约。”

  这话已经说过一百遍了。

  对方只当没听见,通通忽略:“微博上的照片,记不记得哪年拍的?”

  那人的声音本就低沉磁『性』又温柔,世上最无情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也如甜言蜜语。

  而这一刻,那道熟悉的声线穿透虚无的通讯线,在耳畔低低响起,带着几许怅然,几许压抑的思念。

  换作其他人听了,早丢了魂,恨不能溺死其中。

  可阿嫣只是叹气。

  这几个月,只要和江离打电话,都像对牛弹琴。

  他不知发什么疯,开始送花,送礼物,送信用卡,微信上发些云里雾里的东西,有时是简单的问候,有时是一张旧照片,有时又是一句诗词,还是小语种的,更多时候则是一些无比深奥的话,中心思想可以归类为两种:‘我想你’,‘我有那么一点点后悔’。

  江总文艺起来,真叫人害怕。

  花扔了,礼物丢了,卡剪掉了。

  他发的消息从没回音。

  只有当他打电话过来,阿嫣会接,但总说不到一起去,他关心她,她回答不用,他暗示给她女明星梦寐以求的资源,她表示没跳槽的打算,他说情话,她要求开房,于是不了了之。

  直到今天。

  好奇心旺盛的网友挖出他的那条微博,那张牵手的照片。

  阿嫣是没什么,江离日常发神经罢了,没想到远在千里之外的陆世同会那么生气。

  陆总最近在国外谈生意,忙的很,百忙中不忘抽出时间,隔着小半个地球的时差,催命连环call质问她怎么回事,最后还让公司发了那条匪夷所思的申明。

  平常,陆世同一直都是若即若离的态度,不来探班,电话不怎么打,信息不多发。

  这次却一点就炸。

  男人矫情起来,比女人都厉害。

  “说起微博,江总,你干点人事,这样容易引起别人误会,不太好。”

  “引起谁的误会?”

  “这不是重点。”

  “陆世同吗?”

  阿嫣缄默。

  江离低笑了声:“天鸿发申明前,他给我发了信息,问我,这次是由我出面澄清‘误会’,还是他来。你猜我怎么回他?”

  “我不喜欢猜谜。”

  “——不是误会。”

  阿嫣又沉默。

  “很小的时候,陆世同喜欢抢我的东西,抢不到,总惦记在心上,抢到手了,却不屑看第二眼。”寂静中,他轻轻叹息一声,温柔道:“他待你未必真心。苏嫣,我接你回聚星,好不好?”

  言外之意,违约金他来负责。

  阿嫣挂断电话。

  有病。

  善变的真心有何用,不如一支口红,至少赏心悦目。

  她起来倒茶。

  席园神态窘迫,低眸看着茶几上的玻璃,不知所措。

  阿嫣递给他一个茶杯,说的轻描淡写:“网上的东西,不一定都是空『穴』来风。江离包养过我,真的。江离甩了我,真的。我花钱造谣安小姐,真的。我惦记江离,真的,我和他确实藕断丝连,还剩最后那一根丝,暂时不能断。”

  她捧着茶杯,抿了口,笑笑:“我知道你好心安慰我,我也知道你这么晚过来,真正想问什么。”再次起身,缓缓走到他身边,柔声问他:“席先生,我漂亮吗?”

  席园微微抬着下巴,怔怔凝视。

  她弯下腰,扎起的头发忽然松了,丝丝缕缕散落下来,遮挡住两侧脸颊,更显得小脸楚楚可怜。

  乌黑的长发,瓷白的肤『色』,瞳孔比夜『色』深上几分,唇『色』很淡,有些凉薄。

  真漂亮。

  他脑子里『迷』『迷』茫茫的,视线中只有眼前的女人,再容不下其他。

  “你想问我,有没有整容,哪家医生这么高明,能不能介绍你认识,人在圈里混,颜值不能崩……”阿嫣愉悦地勾唇笑,抬手抚『摸』青年英俊的脸,语气带着无限的柔情:“席先生,你才二十出头,这么年轻,人气高,底子又这么好,何必眼馋缝缝补补又一年的日子?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唇角溢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她又问了一遍:“我漂亮吗?”

  青年如受蛊『惑』,魂不守舍地点头。

  阿嫣捧起他的脸,一字一字道:“脸是最会骗人的。你有大好前程,别犯傻。”她皱了皱眉,快走几步打开门:“不早了,再见。”

  席园恍如大梦初醒,一下子跳起来,耳朵红得能滴出血,视线都不敢落在她身上:“……打扰了。”

  几乎落荒而逃。

  阿嫣关上门。

  梳妆台传来镜子苍老的声音:“……宿主对他使了媚术?”

  阿嫣走过去,对着镜子,撩起一缕黑发别到耳后:“唉,我不爱用的……放心,以后轻易不会了。刚才,我见他沉『迷』于我的容貌,有动心的迹象,好心想让他看清我的本质,趁早死心,可后来看他那么仰慕我的脸,心里实在高兴,一时没留心,忍不住就——”

  她摇了摇头,喃喃道:“想叫狐狸不发『骚』,难于『逼』良为娼。怪我一个人独处太多年,不知收敛,这要是我自己的身体,估计尾巴都藏不住。”

  老古董心神一凛,试探道:“宿主是狐妖一族的前辈?”

  “一半一半,一半妖狐,一半天狐。”

  “这不都狐妖吗?”

  阿嫣一边梳头发,一边闲扯:“一看你就是人界的灵器,修行还不到家。差远了,妖狐是妖,天狐是仙,仙妖殊途。媚术是妖狐引以为傲的老本行,天狐身为狐精一脉,虽然天生媚态,但以狐媚术法为耻,作梦都想当高大上的神仙。”

  老古董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被人笑话修行不够,脸上挂不住,反驳道:“老朽已有数百年高龄。”

  阿嫣:“仙界年龄以千年计算,神界以万年计算。你还是个孩子呢,别闹。”

  老古董一口气提不上来,呛住了,还想追问几句,无奈咳嗽不停。

  阿嫣转身走开,哼着小调子,拿起手机设置闹钟。

  明早的飞机,从拍摄地回家,后天还有个视频网访谈,行程排得有点紧。

  她拍戏拍了大半年,这期间几乎从不出现在公众场合,媒体探班都不『露』面,除了模糊的路透,就只有童晓薇那次同样模糊的偷拍视频。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重回公众视线内,需要好好准备。

  刚设完闹钟,陆世同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阿嫣打了个呵欠,接起来:“陆总,你那边白天?我这里很晚了,明早我赶飞机,有事长话短说。”

  陆世同沉声道:“下楼。”

  听着有些疲倦。

  阿嫣一怔,开口:“你在——”

  “——酒店门口。”他打断,语气平平淡淡:“带上行李,下来。”

  夜深了。

  四周悄无声息。

  紫禁城的夜总是格外漫长,景华宫的夜则不仅冗长无止境,更是安静得令人难以忍受,平时赶夜路的小太监们都会特意绕开走。

  太/安静了。

  前庄妃陈氏、现罪人陈嫣的房间里点着一盏灯,烛火幽幽。

  女人坐在梳妆台前,一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脸颊,看着铜镜中的容颜,怔怔出神。

  她不再年轻了。

  眼角生出清晰可见的纹路,皮肤也不似少女时娇嫩,就连那双手也看得出岁月留下的痕迹……老了,终究是老了。

  眼前又浮现十四年前,大婚时的情景。

  那年陈嫣十六岁,父亲本是个微不足道的武官,却得赵王杨昭赏识,三年前的平『乱』之战立下大功,如今封侯拜将,已是威名赫赫的定远大将军,而她……也即将嫁给赵王,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十六岁,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

  彼时十里红妆,彼时锣鼓喧嚣……历历在目。

  当一切都归于沉寂,夜深深人独坐,杨昭走过来,揭开她脸上的红帕子,看着她羞怯的眼睛,一字字坚定道:“阿嫣,本王此生必不负你。今生今世,本王的妻子,只有你一人。”

  言犹在耳。

  陈嫣笑了起来,声音刺耳,两手颤抖地掩住面孔,眼泪顺着指缝流下来。

  曾以为誓言是人世间最坚不可摧的东西,到头来……男人的誓言,男人的心,比锦绣年华如花美貌,更留不住。

  最后,笑声戛然而止。

  陈嫣脸『色』突变,忽然呕出一大口血,十指鲜血淋漓。

  身后响起脚步声。

  “今日,韵儿又在朕面前,替你苦苦求情。”

  男人低沉的嗓音冷淡地说出几个字,停了停,才又继续道:“朕已应了她,许你回将军府养病。你虽有罪,陈家却是功臣之家,朕也不愿见韵儿因你伤心。过两日,你便收拾东西离宫,名为回府探亲,实则……”

  女人始终低着头,不曾看他。

  杨昭闭上眼睛:“朕与你,今生恩断义绝,生生世世不复相见。宋太医说过,你的病无『药』可医,至多还能撑两个月,朕开恩放你归家,你便死在那里,对谁都好。”

  陈嫣依旧不抬头,只惨淡地笑了声,冷冷道:“我的病怎么得来的,你不比谁都清楚?杨昭,你好狠的心肠!”

  十年前,尚未登基为帝的赵王杨昭遭朝中『奸』佞所害,流放北方苦寒之地,圣上念着陈家有功,赦免了赵王妃,可陈嫣执意追随夫君,生死不悔。

  路上,曾有歹人在赵王饭菜中下毒,却不知王妃每次都会先替夫君试菜。

  那一次,陈嫣几乎送命,最后虽然捡回了一条残命,却也落下病根子。

  杨昭听见她的话,脸『色』不为所动:“陈嫣,你可知道,十几年夫妻,朕最恨你什么?”

  陈嫣不语。

  杨昭神情冷然,只是那双深邃的黑眸中,渐渐漫开暴戾的阴沉之『色』:“你总是提流放时候的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朕,朕曾经有多么落魄,你又为朕付出了多少……这恰恰是朕最想忘记的。即使在如今,朕坐拥天下!可你呢?你何曾将朕当成天下之主,当成你该敬畏的夫君?你只当朕还是那个朝不保夕的可怜皇子!朕最恨的,最想遗忘的过去,你却总挂在嘴边,你让朕如何不厌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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