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_五岁暴君饲养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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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

  高墙大院上垂下的树叶纠缠不清,几道人影扭曲在墙面上,混着压低的怒吼。

  林远慎眼中隐隐泛着血丝,因为怒急而喘着粗气,双拳握紧。一旁的苏承言见势不妙,赶紧要去拉住林远慎:“林兄,你冷静些,她就是个没规没矩的乡野丫头,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他倒不是担心洛明蓁出事,实在是这件事闹大了就会牵扯到广平侯府和忠义侯府,到时候就麻烦了。

  林远慎死死地瞪着面前的洛明蓁,抬手就要推开苏承言:“你让开!”

  他堂堂的忠义侯府世子,自小养尊处优,万人追捧,还从来没有谁敢对他不敬,更别提对他动手了。

  可洛明蓁这么个乡野村姑竟然敢扇他耳光?他今日不仅要狠狠地教训她,还要让她当众跪在他面前给他认错。

  可洛明蓁见着面前气急败坏的林远慎,不仅没有害怕,反而仰起脖子轻蔑地笑了笑:“来,你尽管过来。“

  在面前几个人被她这傲慢的态度气着的时候,她又不急不缓地道,“但是林远慎我提醒你,这是广平侯府,可不是你们忠义候府,我是候府嫡女,敢对我动手,你就好好想想自己这谦谦君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而且你今日若是敢动我一根头发,明日我就让整个兆京的人都知道你心心念念的苏晚晚不是侯府真正的嫡女。我倒想看看忠义侯夫妇能不能接纳这样一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子进他们的家门。”

  她的话音刚落,不只是林远慎,连苏承言和苏晚晚都僵住了。反应过来后,他们脸上的神情都从讶异变成了盛怒。尤其是苏晚晚,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洛明蓁,你敢!”林远慎拧着眉头,气得带了几分颤音。可对上洛明蓁那一副大不了鱼死网破的神情,却也硬生生停下了步子。

  洛明蓁嗤笑了一声,直直地瞧着他,道:“有本事你就试试,你看我敢不敢。”

  她来来去去一身轻松,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什么脸面,什么涵养,她可不管那么多,她只知道谁让她不痛快了,那就大家都别想痛快。

  一旁的苏承言放开了林远慎,眉头紧锁,阴沉着脸瞧着洛明蓁:“我警告你,别动晚晚,你敢到外面说些空穴来风的话,我就让你在这府里再也待不下去!”

  洛明蓁勾了勾唇角,斜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空穴来风?还真是好笑,怎么?鸠占鹊巢占久了还真忘了自己是个什么品种的东西了?你们不是骂我不懂规矩么?我告诉你们,我就是落进了草窝,那我也是广平侯府真正的嫡女。别忘了,你们这心肝儿似的苏晚晚才是你们瞧不起的乡野村姑,积点口德吧,毕竟你们张口闭口骂的可都是她。”

  她这一番话,直说得苏承言微张了嘴,半晌寻不出回言,可他面上的羞恼之色却越发清晰,气得都加粗了呼吸。

  这么一个疯女人,竟然还敢对他们指手画脚?

  可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了一阵细细的哭声。偏过头时,就见得苏晚晚抬手捂脸,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她一面哭着,一面哽咽着道:“明蓁姐姐,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是我抢了你的身份,我也没有脸面在家里待下去了……”

  “那你现在就走吧。”洛明蓁随意地开口,带了几分戏谑地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苏晚晚。

  苏晚晚愣愣地抬起了头,一双杏眼哭得又红又肿,看向洛明蓁的眼神带了几分不可思议,甚至连啜泣声都断了。

  她都哭成这样了,洛明蓁怎么还好意思赶她走?

  洛明蓁见她又要哭起来了,颇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我们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你自己说要走,那就赶紧去给我收拾行李。怎么,还要我放炮仗送你一程?”

  听到她的话,苏晚晚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身子抖得像芦苇一般,可脚步都没有挪动半分,眼底隐隐有些忿恨。

  她不过就是随口说说,她怎么可能离开候府?她才是这候府的二姑娘,谁也不能来抢她的。

  她咬了咬下唇,柔弱可怜地看着旁边的林远慎和苏承言,见他们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立马眼角带泪,却犹带了几分倔强地开口:“远慎哥哥,大哥,都是我的错,我这就去向爹娘辞行。”

  她说着,就要提起裙摆往正厅而去。林远慎和苏承言自然不可能让她走了,急忙上前几步就拦住了她。

  苏晚晚被他们一左一右地拦着,秀眉紧蹙,作势要去推开他们,可双手只是轻飘飘地碰到了他们的衣袖,嘴里却在急急地喊着让他们放她走。

  看到苏晚晚这副装模作样的姿态,洛明蓁有些倒胃口地皱了皱眉。

  良久,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耐地道:“大庭广众的,你们也注意些吧。男未婚女未嫁的,就在这里拉拉扯扯,像个什么样子?你们不怕被人说闲话,我还怕跟你们一起丢人呢。”

  听到洛明蓁的话,那三人身子一僵,不约而同都停了下来。尤其是苏晚晚,更是一瞬间脸上涌动出血色,隐隐有些难堪了。

  洛明蓁见他们这样,只是扯开嘴角嘲笑了一声。苏晚晚走不走,她压根不在乎,左右这府里也没什么值得她在意的东西。为了避免被他们恶心得吃不下饭,她看都没再看他们一眼,就准备转身走了。

  可她还没有来得及转身,一直面色阴沉的苏承言就攥紧了拳头,咬着牙道:“洛明蓁,你以为我们现在闹成这样是谁害的?”

  洛明蓁步子一顿,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巴。

  可苏承言却皱紧了眉头,抬手指着她,脖颈上的青筋都气得鼓起了:“是你,就是因为你来了,才闹得我们一家人都不得安宁。晚晚跟你不一样,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亲妹妹,是我跟爹娘捧在手心里十多年的珍宝。要不是甩不掉这个血缘的名头,你以为我们会愿意屈尊和你这个村姑共处一室么?有你这样的妹妹,说出去都只会让我丢尽颜面。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德行,一个乡下来的,你配做我们广平侯府的嫡女么?”

  整个花厅都安静了下来,唯有紊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面前那三个人都同仇敌忾地看着她,眼里的厌恶毫不掩饰。

  他们觉得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但凡有点羞耻心的都该收拾东西滚回去了。

  可洛明蓁却只是撩了撩眼皮,随意地道:“哦,然后呢?”

  她的话音刚落,面前三人就愣住了。苏承言指向洛明蓁的手都在发抖,嘴里“你”了半天,硬是被她这副压根没把他们放在眼里的态度气得卡住了嗓子,好半晌都憋不出回言来。他说了那么多,她竟然敢无视他的话?

  一旁的苏晚晚脸色也难看了起来,洛明蓁竟然敢摆出这样一副压根没把林远慎和广平侯府放在眼里的样子。这些东西都是她费尽心思抢来的,结果被抢的人还一副施舍给她的模样,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心里无端端有些难以言喻的憋屈。

  洛明蓁瞧着他们被气得说不出话,颇有些兴致缺缺地半搭了搭眼皮,嘲讽地嗤笑了一声就转过了身。

  走之前她偏过头添了一句:“对了,我建议你们最近多泡点菊花茶吧,降降火气,免得日后上火气坏身子,毕竟这广平侯府我还要待很久的,你们得日日见着我,一日都少不了。”

  说着,她撩了撩耳发,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了。这些人就是巴不得她赶紧走,那她就偏要留下来隔应隔应他们。反正她过得挺自在的,他们觉得不痛快,也只能给她憋着。

  “洛明蓁,你给我站住!”林远慎和苏承言被她的话气得不轻,当即就要去拦住她,可还没有挪动步子就听到了一道带了些威严的声音:

  “林贤侄来了,怎得也不告知老夫一声?也好提早吩咐下人备些茶点才是。”

  见着突然出现的广平侯,花厅里的几个人都愣住了,尤其是苏承言更是立马低下头喊了一声:“父亲”。苏晚晚也急忙喊了一声:“爹爹。”

  一旁的林远慎也硬生生压下火气,摆出笑脸道:“苏伯父,不知今日您也在府中,未曾前来拜见,是小侄失礼了。”

  广平侯捻了捻胡须,精瘦的脸上一笑就起了褶子:“既然来了,便一同用膳吧。”

  林远慎斜了一眼不远处的洛明蓁,压下了心头的厌恶,随即对着广平侯道:“小侄来得匆忙,这才想起还要些杂事要处理,就不叨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见林远慎要走,广平侯也只是客套地挽留了几句,便让人送他出府了。

  而苏承言则带着苏晚晚准备去前厅用膳,路过洛明蓁身旁时,忿恨地瞪了她一眼。奈何洛明蓁连一个眼神都没有落在他们身上,满不在乎地就往她的院子去了。

  可她刚刚路过广平侯身旁,便被他叫住了。广平侯对她笑了笑,语态温和地道:“蓁儿啊,怎么不跟承言他们一起去用膳?”

  洛明蓁微睁了眼,目光带了几分不可思议。她动了动喉头,若不是面前的人还在冲她笑着,她几乎都快要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毕竟以前他们都是将她当做陌生人一般,连话都不会跟她多说一句。

  见广平侯带着关切的眼神,她避开了他的目光,捏了捏衣袖,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道:“我还不太饿。”

  广平侯语重心长地道:“你这孩子太不爱惜身子了,到了用膳的时候,也还是该进食的。咱们是一家人,一起用膳也好说说话。你不愿去,莫不是因为晚晚?”

  还未等洛明蓁回答,他又温声道,“你这傻孩子,你才是我的女儿啊,至于晚晚,过些时日就要嫁给林世子了,能陪在我和你娘身旁的也就是你和承言,所以你也别跟她计较了。之前我与你娘对你多有疏忽,你也莫放在心上。你才是我们的亲女儿,我们自然是更心疼你的。”

  洛明蓁身子僵硬了一瞬,好半晌也只是应了一声:“嗯。”

  见她应了,广平侯带了几分怜爱地瞧着她:“好了,你若是不习惯,就让下人将膳食送到你房里,爹也不想为难你。等你愿意了,咱们一家人再来好好聚一聚,现下你就先回房休息吧。”

  洛明蓁还是只应了一声:“嗯。”

  广平侯似乎也不介意她不冷不淡的态度,微微一笑,便转身走了。

  而留在原地的洛明蓁久久没有抬起头,直到一阵风吹过,凉意让她回过了神。她摸了摸鼻尖,有些心绪不宁往回走着。可鬼使神差的,她却顿了顿步子,不自觉地瞧着前厅的方向,脑海里又回想起广平侯跟她说的那些话。

  原来他心中是那样想的么,他其实更疼爱她?

  而他刚刚的神情,似乎是希望她去前厅和他们一起用膳的。

  她抿了抿唇,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调转方向去了前厅。

  候府前厅外,刚刚走过来的洛明蓁还是在门外犹豫了好半晌。以前她和他们一起用膳,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气氛都会变得死气沉沉,只有她离开,他们才会其乐融融地说笑起来。

  有时候她也会在门口听一听他们的笑声,直到让自己麻木起来,再也感受不到半点难过的情绪。

  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她不在乎,她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她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在意。

  她闭了闭眼,还是决定进去了,起码她的父亲是将她当作女儿的,这就够了。

  她刚刚走到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却在抬手的一瞬间被里面的谈话声止住了动作。

  因着是家宴,仆人们都在屋内伺候着,外面没人,他们似乎也没想到洛明蓁会突然过来,说起话来也并未避讳。

  只听得苏母有些担忧地道:“夫君,这选秀的日子就快到了,明蓁那丫头能不能听我们的话啊?”

  苏承言也接过话头道:“爹,送她进宫倒是可以,也省的在家里碍眼。可她什么规矩都不懂,可别到时候犯了什么错,连累了咱们。”

  “不懂规矩,咱们找个教养嬷嬷来教教便是了。至于她愿不愿意,那都由不得她,况且嫁给九五至尊,还能委屈她了?这几日,咱们得对她好一些,抓紧些时间熟络起来,到时候她才能真心实意地帮咱们。说起这个,承言,晚晚,你们俩最近也装装样子,对她好一点,免得她不跟咱们一条心。我知你们不喜她,待她入了宫,咱们也就眼不见为净了。"

  洛明蓁那样一个十多年不在身边的女儿,他原本对她就没什么感情,若不是见她姿色过人,又恰逢陛下选妃,谁会把她那么个乡野长大的接到候府来?

  广平侯捻了捻胡须,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这两个女儿,一个嫁给未来的忠义候,一个嫁给当今陛下,这对他们苏家来说,可谓是最合算的买卖了,这对他的仕途也是极大的助力。

  “爹爹,你放心,晚晚一定会和明蓁姐姐好好相处的。”苏晚晚脆生生地开口,随即就听到广平侯笑着道了一声:“不愧是我的乖女儿。”

  很快,屋里就只剩下一片欢声笑语,而与他们仅有一墙之隔的洛明蓁却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攥紧的手上青筋鼓起,发出了骨节搓磨的声音。她努力顺了顺呼吸,才强忍着没让自己冲进去骂人。

  怪不得她这个一向对她不理不睬的父亲今日跟她说了那么多温情的话,什么把她当作一家人,什么唯一的女儿,什么更疼爱她,原来都只是为了骗她入宫!

  谁不知道当今陛下喜怒无常,冷血寡情,最喜欢的就是折磨别人,不仅长得奇丑无比,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君。但凡他不高兴了,在场所有的人都要被他割了脑袋挂在城墙上。

  虽说这么多年没有纳妃,可那绝不可能是他洁身自好,大家都说是送进去的姑娘全被他折磨得惨死在榻上。虽然都是坊间传言,可无风不起浪,他定然不是个什么善茬。一想到这儿,洛明蓁手臂上都瘆得起了一排细细的疹子。

  她若是进了宫,绝对要被那个暴君给活活折磨死。可这群人竟然半点不顾她的死活,在背地里谋划要卖了她,她忿恨地咬了咬牙,气得手臂都在发抖了。

  这一家子都什么烂人啊!不是表面假模假样,实际上想卖她求荣,就是跟个没脑子的蠢货一样把她当仇人看。

  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

  她攥紧了拳头,眼中更坚定了几分,她绝不能坐以待毙。她得想办法离开候府,否则等进宫的日子到了,她就真的完了。

  她偏过头瞧了瞧纱窗上映出的人影,眼里再没了一丝温度。

  想利用她,门儿都没有!

  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她不义了。

  入夜,明月高悬,整个候府都沉浸在宁静的夜色中。四下里安静得只剩下风声,可广平侯夫妇的卧房里却忽地响起了一道道惊恐的尖叫声。

  “啊,老鼠,有老鼠!”

  侯爷夫人叫得嗓子都破了音,紧接着房门了被破开,只见得侯爷夫人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好就光着脚从房里跑了出来。

  她一面跑,一面厉声尖叫着,慌不择路时不慎滑了一跤,一头就栽进了花坛里。头发被树枝挂中,更是疼得她当场就痛哭流涕地惨叫了起来。

  广平侯猛地见着这么多老鼠,也是吓得面色苍白,正要穿鞋的时候,一脚踩进去却是踩到了一只肥老鼠。

  黑灯瞎火的,满屋子都是老鼠叫,这么冷不丁的一吓,饶是他这样的大男人,也吓得当场摔在了地上。头发披散,连滚带爬地往外跑着。他一面逃,一面嚎叫着:“来人,快给我来人!”

  那两人的惨叫声实在太大了,很快整个候府的人都被吵醒了。原本沉寂的候府登时亮起了灯火,府里的下人纷纷赶往广平侯夫妇的卧房,有的人甚至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举着火把来了。

  广平侯直吓得两腿发软,侯爷夫人更是捂着头凄凄切切地哭了起来,待看清从卧房里密密麻麻窜出来的老鼠,那些下人都忍不住头皮发麻,直犯恶心。怕归怕,他们还是立刻手忙脚乱地抓老鼠去了。

  “快给我抓住它们,快!”

  “废物,一群废物,连老鼠都抓不住!”

  “不好了,老鼠往二姑娘房里跑过去了!”

  就因为那一笼子到处乱窜的老鼠,整个候府都满是惊恐的尖叫声,还有四处逃窜的女眷。这种高门大户人家,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么多老鼠,这回着实是把他们给吓坏了。尤其是那些女眷,更是吓得爬到了衣柜上,缩成一团尖叫了起来。

  整个广平侯府灯火通明,老鼠的叫声和男男女女的惨叫声混在一起,惹得不少外人都推窗想瞧热闹了。

  而院墙上,洛明蓁坐在墙头,双腿悬空,居高临下地瞧着乱成了一锅粥的广平侯府,耳边全是苏母、苏晚晚以及一众女眷惊恐的尖叫声。她双手捧腹,直笑得前仰后合,眼尾都笑出了眼泪。

  她进府都个把月了,何时见过那个笑面虎亲爹露出这种惊恐的神色,好玩,实在是太好玩了。

  还有侯爷夫人一头栽进花坛里的样子,披头散发跟个母夜叉一样,还一边嚎,一边逃。

  一想到这儿,她就没忍住又扑哧笑出了声,直笑得肚子都疼了起来。双手撑在身后的墙头上,悬空的腿不住地扑腾着。

  等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对着广平侯府啐了一口,就赶忙扶着墙头往候府外跳了下去。

  还好她从小就喜欢上山捉鸟,摸鱼爬树什么的,这要换了别人,就算没人守着院墙,那恐怕也是出不去的。

  待她平稳地落地后,又系了系腰上的包袱,便往外走了,只是走了没两步,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地停住了,又回头瞧了瞧身后那面墙。

  虽然送了他们一屋子老鼠,可就这么走了,好像还是不够解气,这群没脸没皮的东西,她总得再送他们一份大礼再走。

  她眯眼笑了笑,抬脚就往墙壁处走了过去。

  希望她那个伪君子父亲明日可别被她气死了。

  第二日,天刚大亮,受了一夜惊吓的广平侯正起身准备梳洗,门外一个下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进去,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哆嗦了半天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侯爷,不好了,外面……外面……”

  广平侯昨夜因着那些老鼠,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此刻眼下青黑,本就心情烦躁,一见这下人慌里慌张的,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一大清早的,慌什么慌?不说出个由头来,就给我滚出府去。”

  那下人被这么一骂,身子抖得更厉害了,哆哆嗦嗦地道:“侯爷,不知是谁在咱们候府外墙上题了一副对联,现下路过的百姓都围在外面看热闹了!”

  广平侯皱了皱眉:“那对联写了什么?”

  那下人脸色一白,吓得直磕头:“奴……奴才不敢说。”

  见他死都不肯开口,广平侯不悦地皱了皱眉,将手中的帕子用力甩在架子上,就越过屋里那下人就出去了。

  等他出去的时候,就见得候府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看戏的百姓,虽有家丁在持棒赶人,却架不住大家看热闹的心思。来往的人纷纷哄笑了起来,看向候府下人的眼神都带着嘲讽。

  广平侯听着这些人围在院墙外笑,心下大概也知道有贼人作祟,可等他亲眼瞧见墙壁上用毛笔题着的对联时,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气得晕了过去。好在旁边几个下人手疾眼快扶住了他。

  而匆匆赶过来的苏承言和苏晚晚瞧见墙上的对联,也是吓得呼吸一滞。

  而那墙壁上,不知是谁用毛笔题了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还注明了是写给广平侯的:“攀龙附凤天下第一伪善,卖女求荣属你最不要脸。横批:做你的春秋大梦。”

  对联旁边还画了一个大大的王八。

  周围不断地聚集着看热闹的人,还有人将墙壁上的对联大声读了出来,虽然用词不雅,可读起来实在好玩,那些人一面念着,一面毫不避讳地放声大笑。

  广平侯咬牙怒斥:“谁干的!”

  家丁们纷纷跪了一地,实在是不知是谁整了这么一出,都吓得不敢做声了。

  广平侯回过头,见得路上看热闹的人还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饶是他,一张老脸也涨成了猪肝色。他只得指着那墙,厉声道:“还不快给我把这大逆不道的对联刮掉,刮不掉就把墙给我推了,养你们都是吃白饭的么!”

  那些下人得了命,立马着手去刮墙。唯有广平侯面色阴沉,鼻翼一张一收,气得几欲杀人。

  直到苏承言喊了一声:“洛明蓁呢,她去哪儿了?”

  这话倒是提醒了广平侯,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整个候府的人都惊动了,洛明蓁不可能不见人影。他环顾四周,果真没见着她。这样一想,昨晚府里进了老鼠,好似也没见着她出现。

  可还没等他派人去后院寻人,就见得一个嬷嬷急急地跑过来,凑近了广平侯跟前,慌里慌张地道:“侯爷,不好了,三姑娘她不见了,屋里的细软都收拾走了,金银首饰也没落下,这人怕是跑了!”

  广平侯气得吹胡子瞪眼,恶狠狠地看着那个嬷嬷:“你再说给我一遍?”

  那嬷嬷被他吓得不敢吱声,倒是广平侯像是想到了什么,脚下不稳,差点一头栽在地上。他扶着下人的手,重重地喘着粗气,眼里隐隐有了几分血色,牙关咬得咯吱作响。

  这一定是洛明蓁干的,昨夜他屋里那些老鼠定然也是她放的!那个小蹄子今日竟然还敢写对联骂他,让他当众出了这么大一个丑。

  他就算是刨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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