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结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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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星的事情就此翻过篇,但舒悦窈爆出了她另一个之前怎么都不肯承认的笔名：慕休。
齐红给她安排了媒体独家采访，来采访的正是苏烟。
苏烟把提前写好的稿子递给舒悦窈，让她选择什么能问,什么不能问。
这在业内算是行规,防止问到一些被访者的禁忌。
舒悦窈垂眸确认过，发现都是很温和的问题，完全没有博眼球的东西在，欣然表示可以马上开始。
苏烟按开录音笔，采访正式开始。
她的声音柔美,吐字清晰,正宗的播音腔，“是这样的，近日我们有关注到您公开承认了慕休是您曾经的笔名,但您一度含糊的否认了，请问原因是？”
舒悦窈和声细语答，“慕休是我很小时候就在用的署名,署名之下多半是我写给前任的情歌，包括那首《教科书暗恋》。我在填词之初从来没想到过自己能够走到今天,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跟关注。”
“说起来可能许多人不相信,但我的确从没有想过爆出任何一个署名,爆马完全是被拍到之后的无奈之举。”舒悦窈叹气继续说下去,“没有在事发后第一时间承认慕休也是我的署名,的确是我不够坦诚。”
“但过期的情歌在我这里没什么意义，我不希望大家在听歌的过程中带入我跟我前任的爱恨纠缠，更不希望在分手后还无形中消费到他。”
“现在我有很喜欢的人，正在交往中，是谁大家也都知道的,我就不提江烬名字了。”
苏烟轻笑，调侃说，“你的确是没提的，但这让我想起了个段子，谢大哥，我平生没有说过一个谢字。”
舒悦窈“哎”了下，“我刚刚有提江烬吗？那不好意思，最近喊得比较多，所以总是挂在嘴边，不自觉地提到他。”
“……”
苏烟的采访风格令人舒适，她们聊得相当愉快。
最后苏烟问舒悦窈想对大家说些什么。
舒悦窈沉思片刻讲，“我是个运气挺好的人，虚活到今天，没什么人生阅历，看过许多武侠小说，我能写出的东西只有这些，做不了醒世恒言跟人生目标，幸得眷顾，不胜感激。”
苏烟这份采访稿出得很快，下午聊完，晚上八点就发了稿。
她在最后这样评价舒悦窈这个人:
[笔者同舒悦窈年少时曾同校六年，对她的评价很可能做不到完全客观，但还是想写下这句。
我能在她身上看到无数种可能，舒悦窈无疑是新生代填词人里出众的佼佼者，她对自我擅长的领域自信且不失谦虚，出身豪门，对成人世界的丛林法则了解的一清二楚，却依然保有天真。与世界交手多年，仍旧是眼里有光的成年人。]
苏烟这份稿子爆了，微信阅读量一夜破十万。
舒悦窈晚上刷自己朋友圈，都能看到有认识的朋友在分享这篇：《但为君故，沉吟至今，独家专访——舒悦窈》
她像只小鸵鸟一样把自己蒙进被子里，江烬拍着被角哄她，“苏烟夸你，害羞了啊？”
“才没有，她说的都是事实！事实你懂吗！”舒悦窈闷声讲。
江烬从善如流的哄，“好的，你的确眼睛里有光，你眼里还有我，所以你晚上想吃什么？假期想去哪里玩？我陪你去。”
舒悦窈这个月过得活像是渡劫，忙得脚不沾地，好在她的工作性质特殊。
除开作品演唱会跟接过的综艺以及突发事件外，就基本上全是自由时间，约等于假期。
“吃个火锅？”舒悦窈裹着被子坐起来，凑到江烬身边，探脑袋去看他的手机界面，提议道，“你想去沐城玩吗？那边的旅游业是我朋友开的，我们可以游艇出海，还可以开丛林越野车。”
江烬都随她，点头道，“可以，那我订机票，明天下午的可以吗？”
舒悦窈蹭他的肩膀，“那你晚上帮我收拾衣服呀。”
“那我不给你收拾，谁给你收拾？”江烬挑眉反问。
他在当天睡前收到了徐扣弦跟池妄两个人的微信，内容居然都大相径庭。
池妄是知道妹妹要去沐城玩，发消息来问候的：[照顾好她，别让她玩丛林越野。]
徐扣弦的则是：[窈窈的行李应该是你打包的，不用带很多东西，那边的套房是常年留给她的，东西都全，丛林越野别让她单人开车，坐后座带她玩。]
江烬给徐扣弦打了个：[？]
徐扣弦：[她没驾照，虽说丛林越野也不需要驾照，但是我们一般都不许她自己开的。]
江烬：[多谢提醒，我记下了。]
乐极生悲就出现在舒悦窈这种人身上，早上是被活活痛醒的，江烬在她床头柜上放了杯水，整杯顺下去，疼痛没有丝毫缓解。
她窝在床上反复尝试吞咽几次，喉咙火辣辣的疼。
想都不用想，是昨天那顿火锅的问题，川菜爱好者舒悦窈，吃辣能力贼强。
舒悦窈一般都吃麻辣的锅底，因为每次要点个爆辣的时候，都会被闻落行或者朋友们拦住，多是劝诫，“太辣对胃不好。”
但昨天跟江烬吃火锅，选择锅底辣度的时候，她笔尖在麻辣跟特辣之间转了两圈，舔着唇角问，“要不我们试试特辣的锅底？”
江烬不光没反驳她，还帮她落了个笔，勾选了特辣。
吃得时候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睡了一觉才发现问题贼大。
池妄有通告，近期都不在帝都，君倾的1806里只住了舒悦窈。
窗外晨雾茫茫，舒悦窈连叹气都觉得难捱，她没有去敲江烬的门，时间太早了。
自己紧急在外卖app上选了消炎药跟川贝枇杷膏，披衣服去楼下等外卖。
江烬睡醒后来找自家的窈，开门就看到可怜兮兮的一只糯团子坐在客厅沙发上，手边是热水壶跟川贝枇杷膏。
见他进来，从空调被里伸出双手，哑声喊，“要抱。”
江烬快步上前，半跪在她身前，把人抱到怀里，轻柔的拍着后背哄，“乖，带你去看医生？”
舒悦窈疯狂摇头，想开口，又抽了下鼻子，喉咙里溢出微弱的呜咽。
“别说话了，打字交流吧。”江烬眉头紧锁，心疼道。
他找了Pad给舒悦窈，让她手写。
“哪里不舒服？”
-[只有嗓子疼，应该是昨天吃太辣了QAQ，有点儿发炎？]
江烬眸色一沉，喃喃自语说，“对不起，昨天没有拦着你，选了特辣。”
-[唔，没关系，是我自己偏要吃的啊。]
他仍然叹着气而宠溺的望着她，“以后我会注意的，下午的机票我们改签吧？”
舒悦窈执笔刷刷写下：[不要，我已经吃过消炎药了，很快就会好起来了，也没有发烧，我想去海边荡秋千。]
江烬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顺她的意思，身体跟心情，总要有一个是好的对吧？
沐城是座三面环海的海滨小城，主要依附旅游业，夏季是旅游的旺季。
入夜后的海风舒适宜人，舒悦窈换了长裙，挽着江烬的手臂沿着商业街溜达。
精品店布置的紧凑，通道狭窄，只能单人通过，于是他们分开逛。
当舒悦窈从货架上拿起个色彩鲜艳的瓷杯时，货架那面露出江烬英俊的脸，瘦长的手指还在空了的货架上顿了下才收回去。
相视一笑，又在琳琅满目里挑出了同样的东西呀。
沿海公路长得仿佛没有尽头，江烬身上斜跨着白色枕头包，手拎礼品袋，挽着舒悦窈慢悠悠的踱步。
推着车的小贩在路边买各色食品，舒悦窈喉咙不舒服，只能放弃，于是江烬也不吃。
走累了就坐在长椅上望天，海边的星星似乎格外的明亮。
舒悦窈坐着敲腿，目光追随江烬颀长挺拔的身影，看他去对面的便利店买水。
江烬先是拿了瓶常温的矿泉水，接着习惯性的去冰柜里捞冰可乐，忽想到什么，又把可乐放了回去，进屋再出来，手里多了瓶矿泉水。
她怔住，手指蜷起来捻住一小块裙角。
江烬是不喝常温水的，也不喜欢没有味道的水，从她年少时候认识江烬开始，就没见过这人喝常温的矿泉水。
来月昇公馆接自己那天，江烬特地停车去711买水，很明白的说，“我不喜欢没味道的东西。”
舒悦窈记得很清楚，但自己现在的情况只能喝矿泉水，所以江烬去委曲求全的跟自己喝一样的。
这感觉并不好过，她神色自若，没有戳破，可逛完回酒店的时候，江烬的那瓶水，水线只向下动了一点点儿。
终归还是在睡前对着暗夜长叹了一口气。
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尽可能不要再生病了，不要再让江烬勉强喝不喜欢的东西。
舒悦窈这嗓子发炎来去都匆匆，第二天睡醒就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下午牵手去水族馆谈恋爱，晚上游艇出海夜钓。
日程安排的松散，但都是她喜欢的，一人一个休闲椅，鱼竿支着，他们在月色下接吻。
下巴微仰，呼吸交织，舒悦窈眼神迷离，唇被放开后大口呼吸，而江烬的唇舌流连雪白的颈间，心口被灼烫，她伸手推了下江烬的胸膛，微喘道，“别再这里，进去吧。”
“嗯？”江烬抬眸，宽大的手掌捂住她的眼睛，在耳畔低吟，“船震是不是玩太大了啊？”
“……”舒悦窈咬唇，笑着骂，“你讨厌！”
江烬漫不经心的笑，“鱼都被窈窈吓跑了呢。”
舒悦窈按着砰砰跳的心口，倔强道，“就吓，我倒要看看你能钓上来几条！”
最后还真上钩了不少，两人都没处理鱼的能力，单纯钓着玩，点完数又统统放回了海里去。
“说起来，我们明天的行程。”江烬操控着游艇，随口问坐在旁边吃荔枝的舒悦窈，“丛林越野，你要自己开一辆吗？”
舒悦窈吞下去吐完核，才答，“那要不然呢？”
江烬控着舵，眼尾微挑，含笑问，“你会开车吗？”
舒悦窈纤细的手指捻着饱满的荔枝塞进江烬嘴里，笑嘻嘻的说，“开越野车不需要驾照的，真的，不信明天我们到了看规则，规则允许，你就让我自己开行吗？”
有小龙虾的前车之鉴，江烬原本是想要拒绝的，可他看着舒悦窈小鹿般期待的眼睛，光亮闪着，到唇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江烬认真回，“那明天到了场地，看看情况，在决定要不要让你一个人开好了。”
舒悦窈乖巧的点头，“当然，安全第一。”
近年都市生活压力大，开始流行丛林越野，在丛林里开辟出坑洼不平的道路，有水路、山路以及各种喷水路障，可玩性非常高，有利于发泄抑郁情绪。
车就是简易的四驱越野车，车轮高大，驱动力强，需要带护目镜跟头盔驾驶。
真就跟舒悦窈说的一样，人家车场不要求有驾照才能上车开。
江烬皱着眉仔细的阅读赛道设置，然后又翻回了首页，确认道，“她没驾照，真能开吗？”
工作人员干脆答，“当然可以了，就是没驾照才来这儿开车体验一下的啊。”
舒悦窈绕着她转圈，像是只等主人点头的小猫咪，江烬架不住她这样看自己，被缠得没办法，同意她自己开一辆了。
越野场地非常大，全长70公里，从山林间开辟出一条坑洼不平的土路，爬坡时吃力、上坎时颠簸、俯冲而下的时候心血沸腾。
不管是多斯文的人，在这旷野间都仿佛化作一团风，肆无忌惮的乱撞着。
还有水路跟各种路障，可玩性实在很高。
第一圈是由教练带着开的，无惊无险，平安回到终点。
舒悦窈跃跃欲试自己开车，江烬摘掉头盔，又去把她的摘了，抵着额头警告，“这道路还是挺有风险的，你要小心点儿，开稳。”
“知道啦知道啦，你还不相信我的技术吗？”舒悦窈亲江烬的脸颊，手动把头盔给他戴好，自己敬礼，“我保证听长官的话，顺利完成任务。”
两辆四驱越野车上了路，粉色跟黑色的头盔隐在密林之间，你追我赶，惊变其实就发生在瞬息之间。
舒悦窈在一段俯冲后颠簸过路障，突然感觉车体不受控制，她手忙脚乱之前打反了方向盘位置。
整个车体迅速向侧翻倒，而旁边是一道快有一米深的沟壑。
江烬在注意到的时候第一时间倒车，想去别住她的车，奈何这种用于山地越野的简易车型根本不像他平时开的豪车一样，加大马力就能别住什么。
结局是他俩他妈的一起翻进沟里，舒悦窈吃痛尖叫。
江烬用力从车里拖出，把舒悦窈抱了出来。
工作人员赶到的迅速，10一路打闪，呼啸而过。
救护车上就一张床，江烬牵着她的手，颓然配坐在车上。
舒悦窈泪眼汪汪的看江烬，喊却得不是痛，而是咬牙安慰江烬，“我以后会听话，不会闹了。”
江烬很长的叹出口气，哄道，“乖。”
他没有多余的手能够去抓一下头发缓解压力，左手大概是骨折了，抱着她的时候还不觉得，放下才发现暂时已经抬不起来。
沐城不比帝都，不是他们的主场。
沈沁听说这茬事，联系了人过来给他们处理一切，转到了海边的私立医院。
超大景观病房，专家一小时进出四次，终于讨论出病况。
舒悦窈的伤势在医生嘴里不算重，多处软组织挫伤，可能有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
可这对于娇生惯养长大的舒悦窈来说，已经是人生里受过最大的伤了。
奶白的肌肤上有红痕跟淤青，这还只是外露的手背上，江烬站在她床前，左手打着绷带系脖子，垂着眸沉思良久。
“没关系的。”舒悦窈抽鼻子，眼眶的红始终没消，“也……”
她想说，“其实也不是很疼呢”。
但实在说不出这违心的话来，后腰有一处因为撞上，躺着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疼，努力不嚎啕大哭已经是她最后的坚持了。
江烬摇摇头，“我知道，没关系，我没关系的，你要不要睡会儿？或者你想我帮你做点儿什么？”
“我想喝点儿水。”舒悦窈轻“嘶”，继续说完，“然后你给我读个睡前故事听，哄我睡觉吧。”
江烬拿着棉签给她在唇边润过，又坐下，嗓音清冽悦耳，“很久很久以前，有个跟你一样可爱的少女跟朋友去森林里旅行，你们都被美丽的景色所吸引，于是在林中扎了一间帐篷过夜。第二天一早，你先朋友醒来，独自去林中散步，走到不远处的河对岸发现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猫咪。”
景观房的落地窗外就是浩瀚无垠的大海，舒悦窈无心看风景，她就那么微微偏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江烬。
他坐在窗边，阳光落了满身，喉结滚动，缓缓讲着不知是不是他自己编的故事。
“清晨河边很潮，空气中弥漫着水汽，你走上前去，发现小猫在对岸徘徊了一阵，昂起头望向你这里。水汽渐渐消散，晨曦从树叶中散落下来，撒了一地金灿，水波潺潺，你不知道面前河水深浅，对岸的小猫却在河边打着转，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向你走来，当它踏入水中的那一刻……”
药物起了作用，眼皮打架，越发沉重，连疼痛都轻了下来，舒悦窈在江烬的声音里睡着。
他下楼抽烟，顺便一眼窥见了坐在门口长椅上的顾意。
顾意站起来，指了指门外，“聊聊？”
私家医院后院有一片私人海滩，江烬跟顾意坐在伞下，人手一根烟。
江烬在低头回复手机消息，顾意没有先开口。
消息非常多，多半都是来关心舒悦窈情况的，江烬左手腕弯关节扭伤，医生怕出现骨折情况，所以给他打了石膏固定，只剩下一只右手活动，干脆全部发语音消息回去。
他是最后才点开池妄跟徐扣弦的消息的，这两个人都嘱咐过他，不要让舒悦窈单独开一辆越野车，他没有听，选择了无条件纵容。
纵容的结果就是双双入院。
瘦长的手指迟缓着点开对话框，池妄跟徐扣弦都说的直截了当。
池妄：[我没记错的话，你俩在一起小两个月，窈窈进了两次医院，生了一次病。我了解自己的妹妹，也了解你，你们就像是镜面映出性别不同的彼此，根本没有约束彼此的能力，你纵容她，是特么的准备双双英年早逝吗？]
徐扣弦：[江烬，我说话难听，但必须得说，你该反思，你跟窈窈，现在的性格看，是真的合适吗？]
江烬给不出任何回答，他喜欢舒悦窈，很多年前就为她心动。
跟她在一起是无比快乐的事情，人生都跟着鲜活不少，但快乐如果建立在某个人痛苦之上呢？
舒悦窈很难受，可她怕自己心疼，所以连哭都要憋回去，单方忍耐，这是他想要的未来的吗？
最开始想看她肆无忌惮的笑，可好像痛苦也是自己造成的。
“你烟灭了。”顾意沉寂良久，终于提醒道。
江烬如似大梦初醒，将烟灰掸干净。
顾意揉着自己的手腕，搓到红才又开口说，“我今天过来，是因为我的卦象显示我大利西方，我在某些时候很信命，但不管接下来我说什么，都是我主观臆断，仅供你酌情参考，不喜欢听的地方，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你讲。”江烬嘶哑回。
顾意跟着掐了烟，沉声说，“窈窈跟闻落行已经分开了，不论他们曾经有多少欢乐、有多少刻骨铭心的回忆，挽着手在这条名为人生的长路上扶持着跋涉过多久，那他们也分开了，即使痛不欲生、即使抽筋剥皮，都毅然决然的分开了，我觉得他们早就没办法回去了。我希望看着我的朋友们往下走，大家各自精彩。”
“但是吧。”顾意苦笑，“我突然不知道怎么跟你讲了，我直接给你举个最浅显的例子吧，闻落行有辆大g，从来不开，就放在车库里落灰。我开始觉得他脑子有病，直到有一次我接窈窈，开的是大g，发现窈窈因为身高一米六，所以上车很困难，基本上是用爬的。”
江烬抿着唇，安静认真的聆听着。
顾意长嘘气，摆手说，“算了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批话。反正就是老生常谈，相不相爱、合不合适、能不能在一起，这是三码事[1]，你们自己掂量清楚吧，我今天大利西方，我得再往西点儿去了，告辞。”
江烬重新咬着烟，凉爽的海风略过面颊，风沙不觉入目。
不止一个人说过自己跟舒悦窈相似，相似到连挑东西的眼光都差不多。
哪怕不想承认，江烬也必须承认，他的确没有约束舒悦窈的能力，他就只会宠着她，无条件、无底线的宠她。
如果舒悦窈是那种买珠宝首饰不喜欢任何危险行为的跟挑战的大小姐，那他的行为可以说合情合理。
但舒悦窈根本不是，她喜欢尝试新鲜的事物，不撞南墙之前永不回头。
自己则总是想陪她试试，南墙到底能不能直接撞倒。
舒悦窈睡到夜里才醒，有专人送了营养餐过来，江烬等她醒了才一起吃。
喝汤的时候舒悦窈咂着舌尖的味道，软声问，“这营养餐是沈沁姐家度假酒店订的对吗？”
“应该是。”江烬指床头柜上的包装袋子答。
舒悦窈没再多说什么，慢吞吞地舀着保温盅里的汤。
两分钟后江烬就明白了舒悦窈为什么这样问。
这玉米排骨汤里加了无花果干，会更加清甜一点儿，但是这样炖汤的江烬只见过一家。
他年少时跟闻落行住院，闻家送的玉米排骨汤里就是加无花果干的。
病房里有碗筷碰撞的声响，窸窸窣窣的响着。
舒悦窈躺了回去，梨涡浅淡，笑着讲，“你其实不必为了我委屈自己喝矿泉水的。”
江烬收拾着东西，漫不经心的回，“你怎么知道我是委屈，可能我最近就是很喜欢喝白水养生呢？”
舒悦窈没有跟他争论什么，轻声感慨了句，“幸好幸好。”
“幸好什么？”江烬不解。
舒悦窈心疼的望向他打石膏的左手，“还好我们恋爱的比较晚，要是早点儿，你可能会失去电竞选手的职业生涯吧。”
江烬嗤笑，反驳她，“去你的，你还能次次翻车啊。”
作者有话要说：他们的确很般配，但性格太相似的人的确不合适，不过还能在努力一下。
明晚更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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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业内算是行规,防止问到一些被访者的禁忌。
舒悦窈垂眸确认过，发现都是很温和的问题，完全没有博眼球的东西在，欣然表示可以马上开始。
苏烟按开录音笔，采访正式开始。
她的声音柔美,吐字清晰,正宗的播音腔，“是这样的，近日我们有关注到您公开承认了慕休是您曾经的笔名,但您一度含糊的否认了，请问原因是？”
舒悦窈和声细语答，“慕休是我很小时候就在用的署名,署名之下多半是我写给前任的情歌，包括那首《教科书暗恋》。我在填词之初从来没想到过自己能够走到今天,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跟关注。”
“说起来可能许多人不相信,但我的确从没有想过爆出任何一个署名,爆马完全是被拍到之后的无奈之举。”舒悦窈叹气继续说下去,“没有在事发后第一时间承认慕休也是我的署名,的确是我不够坦诚。”
“但过期的情歌在我这里没什么意义，我不希望大家在听歌的过程中带入我跟我前任的爱恨纠缠，更不希望在分手后还无形中消费到他。”
“现在我有很喜欢的人，正在交往中，是谁大家也都知道的,我就不提江烬名字了。”
苏烟轻笑，调侃说，“你的确是没提的，但这让我想起了个段子，谢大哥，我平生没有说过一个谢字。”
舒悦窈“哎”了下，“我刚刚有提江烬吗？那不好意思，最近喊得比较多，所以总是挂在嘴边，不自觉地提到他。”
“……”
苏烟的采访风格令人舒适，她们聊得相当愉快。
最后苏烟问舒悦窈想对大家说些什么。
舒悦窈沉思片刻讲，“我是个运气挺好的人，虚活到今天，没什么人生阅历，看过许多武侠小说，我能写出的东西只有这些，做不了醒世恒言跟人生目标，幸得眷顾，不胜感激。”
苏烟这份采访稿出得很快，下午聊完，晚上八点就发了稿。
她在最后这样评价舒悦窈这个人:
[笔者同舒悦窈年少时曾同校六年，对她的评价很可能做不到完全客观，但还是想写下这句。
我能在她身上看到无数种可能，舒悦窈无疑是新生代填词人里出众的佼佼者，她对自我擅长的领域自信且不失谦虚，出身豪门，对成人世界的丛林法则了解的一清二楚，却依然保有天真。与世界交手多年，仍旧是眼里有光的成年人。]
苏烟这份稿子爆了，微信阅读量一夜破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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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只小鸵鸟一样把自己蒙进被子里，江烬拍着被角哄她，“苏烟夸你，害羞了啊？”
“才没有，她说的都是事实！事实你懂吗！”舒悦窈闷声讲。
江烬从善如流的哄，“好的，你的确眼睛里有光，你眼里还有我，所以你晚上想吃什么？假期想去哪里玩？我陪你去。”
舒悦窈这个月过得活像是渡劫，忙得脚不沾地，好在她的工作性质特殊。
除开作品演唱会跟接过的综艺以及突发事件外，就基本上全是自由时间，约等于假期。
“吃个火锅？”舒悦窈裹着被子坐起来，凑到江烬身边，探脑袋去看他的手机界面，提议道，“你想去沐城玩吗？那边的旅游业是我朋友开的，我们可以游艇出海，还可以开丛林越野车。”
江烬都随她，点头道，“可以，那我订机票，明天下午的可以吗？”
舒悦窈蹭他的肩膀，“那你晚上帮我收拾衣服呀。”
“那我不给你收拾，谁给你收拾？”江烬挑眉反问。
他在当天睡前收到了徐扣弦跟池妄两个人的微信，内容居然都大相径庭。
池妄是知道妹妹要去沐城玩，发消息来问候的：[照顾好她，别让她玩丛林越野。]
徐扣弦的则是：[窈窈的行李应该是你打包的，不用带很多东西，那边的套房是常年留给她的，东西都全，丛林越野别让她单人开车，坐后座带她玩。]
江烬给徐扣弦打了个：[？]
徐扣弦：[她没驾照，虽说丛林越野也不需要驾照，但是我们一般都不许她自己开的。]
江烬：[多谢提醒，我记下了。]
乐极生悲就出现在舒悦窈这种人身上，早上是被活活痛醒的，江烬在她床头柜上放了杯水，整杯顺下去，疼痛没有丝毫缓解。
她窝在床上反复尝试吞咽几次，喉咙火辣辣的疼。
想都不用想，是昨天那顿火锅的问题，川菜爱好者舒悦窈，吃辣能力贼强。
舒悦窈一般都吃麻辣的锅底，因为每次要点个爆辣的时候，都会被闻落行或者朋友们拦住，多是劝诫，“太辣对胃不好。”
但昨天跟江烬吃火锅，选择锅底辣度的时候，她笔尖在麻辣跟特辣之间转了两圈，舔着唇角问，“要不我们试试特辣的锅底？”
江烬不光没反驳她，还帮她落了个笔，勾选了特辣。
吃得时候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睡了一觉才发现问题贼大。
池妄有通告，近期都不在帝都，君倾的1806里只住了舒悦窈。
窗外晨雾茫茫，舒悦窈连叹气都觉得难捱，她没有去敲江烬的门，时间太早了。
自己紧急在外卖app上选了消炎药跟川贝枇杷膏，披衣服去楼下等外卖。
江烬睡醒后来找自家的窈，开门就看到可怜兮兮的一只糯团子坐在客厅沙发上，手边是热水壶跟川贝枇杷膏。
见他进来，从空调被里伸出双手，哑声喊，“要抱。”
江烬快步上前，半跪在她身前，把人抱到怀里，轻柔的拍着后背哄，“乖，带你去看医生？”
舒悦窈疯狂摇头，想开口，又抽了下鼻子，喉咙里溢出微弱的呜咽。
“别说话了，打字交流吧。”江烬眉头紧锁，心疼道。
他找了Pad给舒悦窈，让她手写。
“哪里不舒服？”
-[只有嗓子疼，应该是昨天吃太辣了QAQ，有点儿发炎？]
江烬眸色一沉，喃喃自语说，“对不起，昨天没有拦着你，选了特辣。”
-[唔，没关系，是我自己偏要吃的啊。]
他仍然叹着气而宠溺的望着她，“以后我会注意的，下午的机票我们改签吧？”
舒悦窈执笔刷刷写下：[不要，我已经吃过消炎药了，很快就会好起来了，也没有发烧，我想去海边荡秋千。]
江烬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顺她的意思，身体跟心情，总要有一个是好的对吧？
沐城是座三面环海的海滨小城，主要依附旅游业，夏季是旅游的旺季。
入夜后的海风舒适宜人，舒悦窈换了长裙，挽着江烬的手臂沿着商业街溜达。
精品店布置的紧凑，通道狭窄，只能单人通过，于是他们分开逛。
当舒悦窈从货架上拿起个色彩鲜艳的瓷杯时，货架那面露出江烬英俊的脸，瘦长的手指还在空了的货架上顿了下才收回去。
相视一笑，又在琳琅满目里挑出了同样的东西呀。
沿海公路长得仿佛没有尽头，江烬身上斜跨着白色枕头包，手拎礼品袋，挽着舒悦窈慢悠悠的踱步。
推着车的小贩在路边买各色食品，舒悦窈喉咙不舒服，只能放弃，于是江烬也不吃。
走累了就坐在长椅上望天，海边的星星似乎格外的明亮。
舒悦窈坐着敲腿，目光追随江烬颀长挺拔的身影，看他去对面的便利店买水。
江烬先是拿了瓶常温的矿泉水，接着习惯性的去冰柜里捞冰可乐，忽想到什么，又把可乐放了回去，进屋再出来，手里多了瓶矿泉水。
她怔住，手指蜷起来捻住一小块裙角。
江烬是不喝常温水的，也不喜欢没有味道的水，从她年少时候认识江烬开始，就没见过这人喝常温的矿泉水。
来月昇公馆接自己那天，江烬特地停车去711买水，很明白的说，“我不喜欢没味道的东西。”
舒悦窈记得很清楚，但自己现在的情况只能喝矿泉水，所以江烬去委曲求全的跟自己喝一样的。
这感觉并不好过，她神色自若，没有戳破，可逛完回酒店的时候，江烬的那瓶水，水线只向下动了一点点儿。
终归还是在睡前对着暗夜长叹了一口气。
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尽可能不要再生病了，不要再让江烬勉强喝不喜欢的东西。
舒悦窈这嗓子发炎来去都匆匆，第二天睡醒就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下午牵手去水族馆谈恋爱，晚上游艇出海夜钓。
日程安排的松散，但都是她喜欢的，一人一个休闲椅，鱼竿支着，他们在月色下接吻。
下巴微仰，呼吸交织，舒悦窈眼神迷离，唇被放开后大口呼吸，而江烬的唇舌流连雪白的颈间，心口被灼烫，她伸手推了下江烬的胸膛，微喘道，“别再这里，进去吧。”
“嗯？”江烬抬眸，宽大的手掌捂住她的眼睛，在耳畔低吟，“船震是不是玩太大了啊？”
“……”舒悦窈咬唇，笑着骂，“你讨厌！”
江烬漫不经心的笑，“鱼都被窈窈吓跑了呢。”
舒悦窈按着砰砰跳的心口，倔强道，“就吓，我倒要看看你能钓上来几条！”
最后还真上钩了不少，两人都没处理鱼的能力，单纯钓着玩，点完数又统统放回了海里去。
“说起来，我们明天的行程。”江烬操控着游艇，随口问坐在旁边吃荔枝的舒悦窈，“丛林越野，你要自己开一辆吗？”
舒悦窈吞下去吐完核，才答，“那要不然呢？”
江烬控着舵，眼尾微挑，含笑问，“你会开车吗？”
舒悦窈纤细的手指捻着饱满的荔枝塞进江烬嘴里，笑嘻嘻的说，“开越野车不需要驾照的，真的，不信明天我们到了看规则，规则允许，你就让我自己开行吗？”
有小龙虾的前车之鉴，江烬原本是想要拒绝的，可他看着舒悦窈小鹿般期待的眼睛，光亮闪着，到唇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江烬认真回，“那明天到了场地，看看情况，在决定要不要让你一个人开好了。”
舒悦窈乖巧的点头，“当然，安全第一。”
近年都市生活压力大，开始流行丛林越野，在丛林里开辟出坑洼不平的道路，有水路、山路以及各种喷水路障，可玩性非常高，有利于发泄抑郁情绪。
车就是简易的四驱越野车，车轮高大，驱动力强，需要带护目镜跟头盔驾驶。
真就跟舒悦窈说的一样，人家车场不要求有驾照才能上车开。
江烬皱着眉仔细的阅读赛道设置，然后又翻回了首页，确认道，“她没驾照，真能开吗？”
工作人员干脆答，“当然可以了，就是没驾照才来这儿开车体验一下的啊。”
舒悦窈绕着她转圈，像是只等主人点头的小猫咪，江烬架不住她这样看自己，被缠得没办法，同意她自己开一辆了。
越野场地非常大，全长70公里，从山林间开辟出一条坑洼不平的土路，爬坡时吃力、上坎时颠簸、俯冲而下的时候心血沸腾。
不管是多斯文的人，在这旷野间都仿佛化作一团风，肆无忌惮的乱撞着。
还有水路跟各种路障，可玩性实在很高。
第一圈是由教练带着开的，无惊无险，平安回到终点。
舒悦窈跃跃欲试自己开车，江烬摘掉头盔，又去把她的摘了，抵着额头警告，“这道路还是挺有风险的，你要小心点儿，开稳。”
“知道啦知道啦，你还不相信我的技术吗？”舒悦窈亲江烬的脸颊，手动把头盔给他戴好，自己敬礼，“我保证听长官的话，顺利完成任务。”
两辆四驱越野车上了路，粉色跟黑色的头盔隐在密林之间，你追我赶，惊变其实就发生在瞬息之间。
舒悦窈在一段俯冲后颠簸过路障，突然感觉车体不受控制，她手忙脚乱之前打反了方向盘位置。
整个车体迅速向侧翻倒，而旁边是一道快有一米深的沟壑。
江烬在注意到的时候第一时间倒车，想去别住她的车，奈何这种用于山地越野的简易车型根本不像他平时开的豪车一样，加大马力就能别住什么。
结局是他俩他妈的一起翻进沟里，舒悦窈吃痛尖叫。
江烬用力从车里拖出，把舒悦窈抱了出来。
工作人员赶到的迅速，10一路打闪，呼啸而过。
救护车上就一张床，江烬牵着她的手，颓然配坐在车上。
舒悦窈泪眼汪汪的看江烬，喊却得不是痛，而是咬牙安慰江烬，“我以后会听话，不会闹了。”
江烬很长的叹出口气，哄道，“乖。”
他没有多余的手能够去抓一下头发缓解压力，左手大概是骨折了，抱着她的时候还不觉得，放下才发现暂时已经抬不起来。
沐城不比帝都，不是他们的主场。
沈沁听说这茬事，联系了人过来给他们处理一切，转到了海边的私立医院。
超大景观病房，专家一小时进出四次，终于讨论出病况。
舒悦窈的伤势在医生嘴里不算重，多处软组织挫伤，可能有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
可这对于娇生惯养长大的舒悦窈来说，已经是人生里受过最大的伤了。
奶白的肌肤上有红痕跟淤青，这还只是外露的手背上，江烬站在她床前，左手打着绷带系脖子，垂着眸沉思良久。
“没关系的。”舒悦窈抽鼻子，眼眶的红始终没消，“也……”
她想说，“其实也不是很疼呢”。
但实在说不出这违心的话来，后腰有一处因为撞上，躺着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疼，努力不嚎啕大哭已经是她最后的坚持了。
江烬摇摇头，“我知道，没关系，我没关系的，你要不要睡会儿？或者你想我帮你做点儿什么？”
“我想喝点儿水。”舒悦窈轻“嘶”，继续说完，“然后你给我读个睡前故事听，哄我睡觉吧。”
江烬拿着棉签给她在唇边润过，又坐下，嗓音清冽悦耳，“很久很久以前，有个跟你一样可爱的少女跟朋友去森林里旅行，你们都被美丽的景色所吸引，于是在林中扎了一间帐篷过夜。第二天一早，你先朋友醒来，独自去林中散步，走到不远处的河对岸发现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猫咪。”
景观房的落地窗外就是浩瀚无垠的大海，舒悦窈无心看风景，她就那么微微偏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江烬。
他坐在窗边，阳光落了满身，喉结滚动，缓缓讲着不知是不是他自己编的故事。
“清晨河边很潮，空气中弥漫着水汽，你走上前去，发现小猫在对岸徘徊了一阵，昂起头望向你这里。水汽渐渐消散，晨曦从树叶中散落下来，撒了一地金灿，水波潺潺，你不知道面前河水深浅，对岸的小猫却在河边打着转，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向你走来，当它踏入水中的那一刻……”
药物起了作用，眼皮打架，越发沉重，连疼痛都轻了下来，舒悦窈在江烬的声音里睡着。
他下楼抽烟，顺便一眼窥见了坐在门口长椅上的顾意。
顾意站起来，指了指门外，“聊聊？”
私家医院后院有一片私人海滩，江烬跟顾意坐在伞下，人手一根烟。
江烬在低头回复手机消息，顾意没有先开口。
消息非常多，多半都是来关心舒悦窈情况的，江烬左手腕弯关节扭伤，医生怕出现骨折情况，所以给他打了石膏固定，只剩下一只右手活动，干脆全部发语音消息回去。
他是最后才点开池妄跟徐扣弦的消息的，这两个人都嘱咐过他，不要让舒悦窈单独开一辆越野车，他没有听，选择了无条件纵容。
纵容的结果就是双双入院。
瘦长的手指迟缓着点开对话框，池妄跟徐扣弦都说的直截了当。
池妄：[我没记错的话，你俩在一起小两个月，窈窈进了两次医院，生了一次病。我了解自己的妹妹，也了解你，你们就像是镜面映出性别不同的彼此，根本没有约束彼此的能力，你纵容她，是特么的准备双双英年早逝吗？]
徐扣弦：[江烬，我说话难听，但必须得说，你该反思，你跟窈窈，现在的性格看，是真的合适吗？]
江烬给不出任何回答，他喜欢舒悦窈，很多年前就为她心动。
跟她在一起是无比快乐的事情，人生都跟着鲜活不少，但快乐如果建立在某个人痛苦之上呢？
舒悦窈很难受，可她怕自己心疼，所以连哭都要憋回去，单方忍耐，这是他想要的未来的吗？
最开始想看她肆无忌惮的笑，可好像痛苦也是自己造成的。
“你烟灭了。”顾意沉寂良久，终于提醒道。
江烬如似大梦初醒，将烟灰掸干净。
顾意揉着自己的手腕，搓到红才又开口说，“我今天过来，是因为我的卦象显示我大利西方，我在某些时候很信命，但不管接下来我说什么，都是我主观臆断，仅供你酌情参考，不喜欢听的地方，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你讲。”江烬嘶哑回。
顾意跟着掐了烟，沉声说，“窈窈跟闻落行已经分开了，不论他们曾经有多少欢乐、有多少刻骨铭心的回忆，挽着手在这条名为人生的长路上扶持着跋涉过多久，那他们也分开了，即使痛不欲生、即使抽筋剥皮，都毅然决然的分开了，我觉得他们早就没办法回去了。我希望看着我的朋友们往下走，大家各自精彩。”
“但是吧。”顾意苦笑，“我突然不知道怎么跟你讲了，我直接给你举个最浅显的例子吧，闻落行有辆大g，从来不开，就放在车库里落灰。我开始觉得他脑子有病，直到有一次我接窈窈，开的是大g，发现窈窈因为身高一米六，所以上车很困难，基本上是用爬的。”
江烬抿着唇，安静认真的聆听着。
顾意长嘘气，摆手说，“算了算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批话。反正就是老生常谈，相不相爱、合不合适、能不能在一起，这是三码事[1]，你们自己掂量清楚吧，我今天大利西方，我得再往西点儿去了，告辞。”
江烬重新咬着烟，凉爽的海风略过面颊，风沙不觉入目。
不止一个人说过自己跟舒悦窈相似，相似到连挑东西的眼光都差不多。
哪怕不想承认，江烬也必须承认，他的确没有约束舒悦窈的能力，他就只会宠着她，无条件、无底线的宠她。
如果舒悦窈是那种买珠宝首饰不喜欢任何危险行为的跟挑战的大小姐，那他的行为可以说合情合理。
但舒悦窈根本不是，她喜欢尝试新鲜的事物，不撞南墙之前永不回头。
自己则总是想陪她试试，南墙到底能不能直接撞倒。
舒悦窈睡到夜里才醒，有专人送了营养餐过来，江烬等她醒了才一起吃。
喝汤的时候舒悦窈咂着舌尖的味道，软声问，“这营养餐是沈沁姐家度假酒店订的对吗？”
“应该是。”江烬指床头柜上的包装袋子答。
舒悦窈没再多说什么，慢吞吞地舀着保温盅里的汤。
两分钟后江烬就明白了舒悦窈为什么这样问。
这玉米排骨汤里加了无花果干，会更加清甜一点儿，但是这样炖汤的江烬只见过一家。
他年少时跟闻落行住院，闻家送的玉米排骨汤里就是加无花果干的。
病房里有碗筷碰撞的声响，窸窸窣窣的响着。
舒悦窈躺了回去，梨涡浅淡，笑着讲，“你其实不必为了我委屈自己喝矿泉水的。”
江烬收拾着东西，漫不经心的回，“你怎么知道我是委屈，可能我最近就是很喜欢喝白水养生呢？”
舒悦窈没有跟他争论什么，轻声感慨了句，“幸好幸好。”
“幸好什么？”江烬不解。
舒悦窈心疼的望向他打石膏的左手，“还好我们恋爱的比较晚，要是早点儿，你可能会失去电竞选手的职业生涯吧。”
江烬嗤笑，反驳她，“去你的，你还能次次翻车啊。”
作者有话要说：他们的确很般配，但性格太相似的人的确不合适，不过还能在努力一下。
明晚更结局。
[1]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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