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づωど)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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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间靠墙有两柜子手办的电竞房,不过里面多了几只氢气球。
江烬把皮卡丘的那只系在了舒悦窈的椅子上，然后把大师球的那只系在了自己椅子上，背景要素齐全。
舒悦窈随意转着椅子,可不管怎么转,都始终是偏向江烬在的那侧,她看着清瘦挺拔的身影进出，忙来忙去,熟悉的零食筐和两听冰可乐被放在长桌中间，筐里面多了一袋今天等牛蛙时候磕的焦糖瓜子,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抽空买的。
江烬最后一次进门，手里拿着个垫腰的抱枕,递给她就坐下了。
凌晨一点整，空调23度。
舒悦窈人瘫在人体工学椅里当咸鱼，手里捏着个解压用的硅胶团子。
美物tv游戏直播频道，江烬开播，半分钟后冲到第一名，直播间热度亿。
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黑轴键盘,他直播间更名为：[随便播播,和窈窈。]
半分钟后热度升到个亿。
五颜六色的弹幕刷得飞快。
[这就官宣了？]
[你这几天是断网了吗？不是前几天就已经热搜官宣了？窈窈是嫂子啊。]
[到底谁断网了？？你认识中国字不？不是女方否认了？]
[妈哒，前几天准备考试呢,我们村才通网，有无人给我解释下现状，烬神名草有花了？]
[@#-x@=你有病吧。]
“来房管，给我把骂人的永封一下,大半夜的,晦气。”江烬扬手,调了下摄像头和麦克风,懒声道，“明天该上学的建议你马上关掉直播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早班的记得定闹钟。”
行，日常劝退行为。
舒悦窈的电脑屏幕上同样开着江烬的直播间，对弹幕内容不甚关心，甚至还在时不时的刷萌宠图片。
老摸鱼混子了，带薪摸鱼，打工人必备操作，舒悦窈头天上岗，必须开个好头。
江烬桃花眼微垂，翘着二郎腿坐姿慵懒，同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水友，“为什么窈窈不入镜？因为我不想给你们看呗。”
[听听？人话？你拿兄弟们当外人是吧？]
[我们天天到晚蹲你直播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江烬轻扯唇角，“玩手机也算是劳苦功高吗？”
[……脱粉三十秒，我等下再回来。]
[你再骂？我马上取消关注直播间！]
“江烬。”舒悦窈软声喊，“你能给我套个管理员权限吗？”
江烬低声“嗯”了下，接着给她套了个橙马。
美物直播的管理权限按照颜色区分，直播者是紫马，拥有绝对管理权限，紫马之下橙色马甲，一个直播频道只有两个橙马名额。
一般情况下橙马都是套给很重要的人，多数是情侣或者cp。
此前江烬直播间没有给出橙马，舒悦窈是唯一。
弹幕迅速的炸了一波，有水友怕被忽略看不见，重金连砸了三个星河鹭起，霸屏提问。
[小姐姐我特别喜欢你写的歌词，你写的词陪我度过了难熬的高中时光，Ember是我人生里的另一束光。所以我有生之年能够听到我男神和女神交往的故事吗？不行的话也可以，我会让我的孙女烧给我也行（卑微.gif）]
舒悦窈挑眉，“谢谢你的喜欢，但微博超话不是有人连载我俩的故事吗？我无意中刷到，还看了，写得特别好，要不是人设有出入，我差点儿都信了。只要你乐意，粮起码够你吃半个月。”
[6666，笑死我了，不愧是填词人，同人圈没你我不信，在？爆个马甲！]
[正主差点儿信了可还行。]
江烬把玩着打火机，漫不经心地发问，“有人问你哪篇比较好看？”
舒悦窈不假思索，“《飞女外传》就挺好。”
“是吗？”江烬侧目，悠悠道，“你是没少看啊？”
被抓包的舒悦窈哑然，“……”
她的确没办法解释，因为下午坐在奶茶店发呆时候就是看了几篇的。
[草（一种植物），我们根本没问，我们常磕cp的都是自己找粮的，不是伸手党！]
[#蜡烛#烬神今天依然很腹黑。]
江烬伸长手臂，按了下舒悦窈的发旋，把快要炸毛的小猫咪安抚好，“上游戏吗？带你躺？”
“我要嗑瓜子。”舒悦窈面无表情回。
江烬直接把瓜子外包装撕开递给她，“你磕你的，不耽误。”
[我反复观看直播间名字，终于大彻大悟。]
[恍然大明白了，直播间名字打错了，应该是：随便秀秀，和窈窈。]
[兄弟们快跑，他又要秀恩爱了。]
三万尺高空之上，闻落行大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赫然是江烬的直播间。
熟悉软糯的声音传出来，江烬的声线清冽如水，他们在有说有笑的聊着天，时不时的与直播间的水友互动着。
闻落行耷拉着脑袋听着声音，没去看屏幕。
左手握着手帐本，右手从纸巾盒里抽纸，草草抹过鼻腔和唇角，白纸上留下丝丝缕缕的血色，床边的桶里已经堆了小半桶沾血的纸。
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卸任时间很紧，紧到算上时差，他要马不停蹄连轴转才可以在期限内交接完毕。
闻落行现在是个没有资格睡觉和允许自己颓废的人，当然他也睡不着，连续两天的镇静剂注射让他黑白颠倒。
如果这间机舱里有另外的人的话，该会一眼发觉闻落行的手在颤抖，握着手帐和纸巾都是勉强捏住的。
原本就破了几个口的唇被咬得发紫，苍白的脸颊左侧泛着红。
闻落行没有再往后翻那本手帐，他的消化能力止步于此。
重复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过舒悦窈二十岁生日那天的心境。
人要有多绝望，才会在写日记的时候反复质问自己同一个问题？
舒悦窈连着写下三次：[错的是我吗？错的是我吗？错的是我吗？]
闻落行对着空气，歇斯底里的答了三次，“错的不是你，是我。”
回应他的是他抽自己脸时发出的巴掌声。
而背景音里舒悦窈声音带了点儿奶气，她正在和江烬撒娇，“你能去给我拿块马卡龙吗？你能的吧？”
江烬宠溺答，“行，还要什么？”
舒悦窈笑着追加，“桂花蜜泡水吧。”
闻落行直接用纸巾堵住鼻孔，不让鼻血淌下来。
他小心地合起手帐本，仰着脑袋瘫回去，眼神空洞的看着机舱顶。
血很快就浸透了纸巾，温热的液体顺着下颌淌下来，连片刻的发呆都并不被允许啊。
闻落行重新坐直了身体，狭长锋利的眼眸看向笔记本电脑。
屏幕里江烬才回到座位上，一只藕白纤弱的手从左侧伸到他旁边，给他递了把瓜子，又迅速收回去。
江烬揶揄，“干嘛窈窈？我还得负责给你扒瓜子仁呢？”
舒悦窈嘟哝着，“我是让你排队时候自己吃，你这人怎么老把人往坏处想呢。”
他无比清醒，清醒地认识着自己的痛苦。
连痛苦的时间都被限定，最迟两钟头后，闻落行必须开始翻看近几日没有处理的邮件。
舒悦窈的声音轻软，但并不甜腻。
弹幕不管刷什么，都总掺杂着三两句：[呜呜呜甜妹赛高，你俩这声线真的不考虑合作录个bg广播剧吗？]
闻落行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曾经这种声音就只对着自己，窈窈只和自己撒娇撒痴。
他想把窈窈藏起来，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但带给了她无尽痛苦，到最后亲手把她推给另一个人。
更绝望的是自己根本评价不出江烬哪里不好，江烬做得很好，无可挑剔。
正因如此，才惊觉很多美梦没能给窈窈，万分亏欠。
平生万事，不堪回首，但偏偏无法放弃作罢，不能不去强求。
舒悦窈今天依然玩猫咪，挂件类辅助，情侣狗双排必备，她现在可以打排位了，江烬依然开的是小号。
不过不是前天的Ember3了，他找了个段位能带舒悦窈排位的小号。
变化在后缀。
这号叫：Ember5
“所以你是有多少个前缀Ember的号？”舒悦窈惊讶问。
江烬喉结滚动，喝了口可乐才答，“这是最后一个，4不吉利，所以没用。”
[姐妹！你在看直播吗！烬神这小号上，就你一个好友啊！]
[说这号不是为你搞得我第一个不信！]
但很遗憾，舒悦窈开了游戏界面后就没看直播了。
反倒是江烬随口回了，“嗯，现在你所能看到的，我所有的小号，都是很多年前为了段位和她匹配弄得号，包括Ember1、2都是。”
舒悦窈也想了起来，他们年少时候常在周末双排打游戏，不同的是她是只能在周末打。
与江烬这种竞赛靠保送的学生不同，舒悦窈有天赋，学起来轻松，却也没天赋到完全不用努力就能维持成绩，周一到周五她还是勤勉扮演三好学生角色的。
Lol差两个段位即不能双排，那时候江烬上分如喝水，打完后他的号就不能带舒悦窈了，于是就有了小号。
他都把小号打到和舒悦窈能够双排的段位，周末带她，然后下线，下周继续带她。
后来他去打职业电竞，和队友双排，导致小号段位变高，再带不了舒悦窈了。
江烬就重新开第二个小号，自己先打到和她段位匹配，放在一边，等她喊自己双排的时候拿出来用。
再后来职业打得好，合约里有直播内容，用的号多了起来，从两个小号都用于工作。
Ember5是江烬最后的小号，从前没拿出来过示人，更可笑的是这号是他退役后特地弄得，想的是时间终于多了起来，可以去带窈了。
结果搁置多年，但好在终于启用，不算白忙。
“唉？可我不记得加了你这个小号啊。”舒悦窈困惑道，她的好友列表根本没多少人，不加网友，都是现实朋友。
江烬噎了下，捏鼻梁淡淡回，“因为这是我上你号通过的好友，明白了？”
舒悦窈从善如流，“……抱歉，是我不该问。”
黄金段位仅可以和黄金与白金段位双排。
江烬的小号正正好好白金，带黄金的舒悦窈上段合适。
这个段位对于江烬来说，他一个能打五个，
都非常顺利，舒悦窈负责乖巧当挂件，江烬直接c。
她是个嘴甜流选手，时不时的“哥哥牛逼”“漂亮”“极度舒适”。
如果忽略舒悦窈人在嗑瓜子吐字含混不清的话，江烬就差点儿信了她的捧哏是真心的。
[从前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带妹，现在我明白了，是带妹的不够强。]
[希望以后每个带妹的男性朋友都学习下，没有carry全场的能力不要带妹。]
有人带，胜点高，舒悦窈很快就躺到了黄金1的晋级赛。
刚进排位就看见队友发言。
【国服第一ez：万场ez，不送包赢。】
【艾欧尼亚不信眼泪：大哥我帮你抢ez，我晋级赛！】
【黑马在此：稳了稳了，二楼跟好大哥哈。】
舒悦窈仔细一看，呵，二楼是自己。
她敲字【你窈：跟不了，我是跟一楼双排的。】
这位“国服第一ez”大概是输了一夜，上分未果，火气极旺，当时就炸了锅：【？？你不想赢是吧？情侣狗都得死，没个逼数，跟我。】
【Ember5：闭上嘴，我带你躺。】
【国服第一ez：猫咪，我会用实力向你证明，只有跟我才有出路的。】
江烬这号从来没拿出来用过，直播间的水友也是今天第一次知道后缀是5的，也是江烬的小号，毕竟昵称自由，如果愿意，你就是叫Ember100也没关系。
若不是亲眼看见了，谁也不会把段位为白金的Ember5当成是江烬本人。
路人不认识、更想不到江烬大半夜无事来鱼塘局炸鱼。
直播间的弹幕此刻已经滚动刷满了。
[收手吧大哥，你队里那真是烬神，你是不是国服第一ez不好说，可他真是国服第一打野。]
[#蜡烛#老哥实惨，希望他人知道真相后没事。]
[你狂任你狂，事后悔如狗。]
游戏开场，舒悦窈照例跟着江烬去夜区打野，ad下路单走当孤儿，边走边叨叨。
【国服第一ez：你会后悔的！等下别哭着求爹带你发育。】
【你窈：我后悔不后悔的还不知道，但你能先别漏兵吗？】
【国服第一ez：马上就让你知道我有多行。】
“firstblood（第一滴血）”
是特么的挺行的，别人真干不出这事来。
“……”舒悦窈操作着猫咪挂在江烬身上，按开数据页面，仔细看了两眼，才无语凝噎道，“这个ez是被璐璐给单杀了？？”
敌方的ad可能是来下路的路上迷路了，只有个辅助的仙灵女巫先到了。
江烬利落的在对面野区蹲死对方打野，开始拥有自己的第二片也去，懒洋洋的嗯了声。
这位国服第一大概也觉得面上过不去，无能狂怒，开始塔下挂机骂街。
【国服第一ez：猫快点儿的，过来骑我，别犯贱，你要是在的话我能死？】
妙啊，甩锅大师，非他莫属。
舒悦窈见过的傻逼海去了，并不在意，她还没来得及骂，就听见江烬开了队伍语音，怒意不掩，眸中闪过丝光，“一个射手让辅助单杀，你也有脸叨逼叨？听得懂人话吗傻逼？在黄金局找优越感呢？你回家问问你妈这样合适不合适。”
【国服第一ez：老子不打了，你行你自己来，兄弟们十五投，坚决不让狗情侣好过。】
【艾欧尼亚不信眼泪：？？老哥你开玩笑呢？我晋级赛，不说好了你带躺？】
【黑马在此：我刚刚空耳听那声线，居然非常像烬神，是我聋了？】
【国服第一ez：冒充尼马烬神，尼马没了。】
江烬配合上单抓死对面上单，转身撞上前来帮忙的打野，割草般的吃掉对方后嘱咐道，“把国服傻逼屏蔽了。”
舒悦窈乖顺的屏蔽。
[神他妈的国服傻逼，笑死我了，是从前在联盟纪律队伍打工耽误了烬神骂人。]
[不，Ember都退役了三四年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直播骂的这么狠，是他不接受窈窈挨骂吧。]
[我kdl，自己挨骂可以，骂女朋友马上问候对方全家。]
[来晚了，谁给我说下前情？谁骂甜妹，我马上问候他全家户口本，我祖安大师。]
国服傻逼的确开始挂机并且送妈了，但无所谓，他送得还没江烬杀的快。
江烬在上路和中路之间游走抓人，战绩7/0/2，吞掉了对方野区大半资源，是全局金钱最多、伤害最高的人。
他还回忆起了别人带妹时候的基础神操作，把蓝buff打到血丝让舒悦窈平a拿。
中野和上路都被锤的鼻青脸肿，已经推倒了二塔，敌方显然认识到下路是个提款机，缺陷巨大，而且主动[所有人]发言说自己要送，干脆商量着在下路开团一波直接打穿。
的确是成功打穿了，不过是被打穿。
“QuadraKill！”
江烬开大，四杀，另外留了个血皮璐璐给舒悦窈人头玩，另外两位队友下路推塔直接打穿下路。
【Ember5：你现在找准自己定位了吗？垃圾都不如，送马都赶不上速度送。】
【艾欧尼亚不信眼泪：谢谢、谢谢大哥大嫂带我晋级成功，我现在就挂机去开坛作法，祈求上苍，祝你们执子之手，百年好合，打完这串字我就去做法了，好人一生平安。】
【黑马在此：快，你带我一起去，我跳大神特别6。】
国服傻逼Ez一言不发，估计是当场自闭，到了结算界面拿着自己0/12/0的战绩直接退出的。
“唉，你说怎么就有这种人不清自己定位的生物呀。”舒悦窈搅着沉底的桂花蜜，笑盈盈的说，“你说我要不要改个名，否则我玩辅助，老有人莫名自信，想要让我跟他。”
“改。”江烬抽纸巾给她擦杯壁外散开来的水汽，温润哄，“物种多样性就是很多，下次进游戏觉得谁不顺眼，你就直接屏蔽他。”
舒悦窈舔着唇角的甜，把刚要冒出头的小心思按回去，眨着眼睛谨慎的问，“那你有游戏cp吗？我要是改名她会不会不高兴啊？”
[他没有妹妹！我证明！就只有你一个！]
[酷爱让窈窈改名！冲鸭！]
[没有没有，等你改了才能有。]
“有呢。”江烬轻笑。
舒悦窈皱眉，他却已经站了起来，清新的薄荷气息萦在鼻尖，忽然浓烈了不少。
江烬把舒悦窈用的键盘往外抽了下。
买改名卡，然后输入新昵称。
他同样是冷白皮，后天职业原因，更是谈不上晒，卫衣的袖子微卷，露出段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
腕骨骨节突兀，手指瘦长。
很漂亮的一双手，夹着烟的时候很好看，捏自己脸时候力度正当，牵起来时候又会觉得有时候凉的过分。
舒悦窈看着他慢悠悠地一个一个字敲出来。
[Ember家养窈]
黑轴的声音不算大，但是每一下都正好敲在自己心上。
江烬输完没有马上保存，他似笑非笑地凝望舒悦窈，“叫这个可以吗？”
“有何不可？”舒悦窈反问，伸手保存。
他们还在队伍里，改完后直播间能直接看到改好的名字。
水友们复制黏贴似的疯狂刷着：[这特马是官宣了啊，谢谢、谢谢，我没白这熬夜。]
机舱里的灯光全灭，只有屏幕上散着幽蓝的光，闻落行眼底猩红，暗色隐掉他大部分情绪，不受控制起伏的胸腔在带着整个晃动。
舒悦窈依然在和江烬说笑，音色很轻，大概是困了原因，带着点儿奶气。
江烬温声问，“黄金了，还要打吗？”
“先到这里吧，我好困哦。”舒悦窈含糊说，她起身拉伸了下僵直的肩膀，然后凑到江烬身后，在摄像头里出境。
还是那身白色蕾色打底香奈儿小黑裙的优雅打扮，她粲然，对着镜头挥了挥手，杏眼灵动，粉唇微启，“大家晚安哦。”
闻落行直接愣住，像是能用眼睛定格下她出现的每一帧般，眨都不敢眨眼。
[呜呜呜这是谁家大小姐啊？烬神家的。]
[……我靠，Ember从来不开美颜，这动态颜值，前两天谁说嫂子p图的，我要去锤死它。]
[你这个它就很灵性，为嫂子复仇带我一个。]
江烬跟着起身，宠溺地揉了下她的头，“走了，送你回去。”
他急着去把小公主送回去休息，没有花时间去关掉摄像头和麦。
镜头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舒悦窈打转的裙角，女孩子软甜的声音还在荡着，“之前太忙了，你送我的玫瑰我没打理好，都枯掉了。”
“没事，明天送你新的，每次枯了都送你新的。”清越的男声如是答。
闻落行骤然间想起了月昇公馆顶层的那片花园，舒悦窈在小花园里种了许多花花草草，其中就有层层渲染的厄瓜多尔玫瑰。
她总是会在盛放的季节发朋友圈，扎好花束送朋友，还经常抱着玫瑰飞来北美装饰自己的房间。
不要了一池玫瑰无所谓，有江烬送她新的，闻落行欠她没给的宠爱，同样有江烬补全。
这世上有的人就活该应有尽有，被亏欠的都能重新得到。
江烬和舒悦窈大概是离开了房间，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弹幕还在不断的刷着[般配]两个字。
闻落行迟疑了许久，缓缓地打下句：[他们般配吗？]
这句被隐在无数的般配里，无人在意。
忽然有江烬的女友粉愤怒的砸星河鹭起霸屏：[般配个屁，你们没见过女的吗？就舒悦窈那种二手货，配得上阿烬吗？]
不用水友骂他，闻落行眉头打褶，动手指冲了三十万。
一口气砸三十个星河鹭起，停留时间十五分钟。
他发：[别人郎才女貌，人品优越，家境相配，轮得到你这妖怪评价般配不般配？滚。]
闻落行是砸完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的，既然承认他们般配，那么自己又在做什么呢？
比可笑更可笑的是，闻落行平时不看直播，以前来给朋友们打赏撑面子时候才来，他的昵称没有改过，就是明晃晃的挂着本名。
高级特效之下的水友已经刷疯了。
[？？见证奇迹，妹妹前男友是她和烬神最大的cp粉，这展开我真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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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间靠墙有两柜子手办的电竞房,不过里面多了几只氢气球。
江烬把皮卡丘的那只系在了舒悦窈的椅子上，然后把大师球的那只系在了自己椅子上，背景要素齐全。
舒悦窈随意转着椅子,可不管怎么转,都始终是偏向江烬在的那侧,她看着清瘦挺拔的身影进出，忙来忙去,熟悉的零食筐和两听冰可乐被放在长桌中间，筐里面多了一袋今天等牛蛙时候磕的焦糖瓜子,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抽空买的。
江烬最后一次进门，手里拿着个垫腰的抱枕,递给她就坐下了。
凌晨一点整，空调23度。
舒悦窈人瘫在人体工学椅里当咸鱼，手里捏着个解压用的硅胶团子。
美物tv游戏直播频道，江烬开播，半分钟后冲到第一名，直播间热度亿。
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黑轴键盘,他直播间更名为：[随便播播,和窈窈。]
半分钟后热度升到个亿。
五颜六色的弹幕刷得飞快。
[这就官宣了？]
[你这几天是断网了吗？不是前几天就已经热搜官宣了？窈窈是嫂子啊。]
[到底谁断网了？？你认识中国字不？不是女方否认了？]
[妈哒，前几天准备考试呢,我们村才通网，有无人给我解释下现状，烬神名草有花了？]
[@#-x@=你有病吧。]
“来房管，给我把骂人的永封一下,大半夜的,晦气。”江烬扬手,调了下摄像头和麦克风,懒声道，“明天该上学的建议你马上关掉直播间，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早班的记得定闹钟。”
行，日常劝退行为。
舒悦窈的电脑屏幕上同样开着江烬的直播间，对弹幕内容不甚关心，甚至还在时不时的刷萌宠图片。
老摸鱼混子了，带薪摸鱼，打工人必备操作，舒悦窈头天上岗，必须开个好头。
江烬桃花眼微垂，翘着二郎腿坐姿慵懒，同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复水友，“为什么窈窈不入镜？因为我不想给你们看呗。”
[听听？人话？你拿兄弟们当外人是吧？]
[我们天天到晚蹲你直播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江烬轻扯唇角，“玩手机也算是劳苦功高吗？”
[……脱粉三十秒，我等下再回来。]
[你再骂？我马上取消关注直播间！]
“江烬。”舒悦窈软声喊，“你能给我套个管理员权限吗？”
江烬低声“嗯”了下，接着给她套了个橙马。
美物直播的管理权限按照颜色区分，直播者是紫马，拥有绝对管理权限，紫马之下橙色马甲，一个直播频道只有两个橙马名额。
一般情况下橙马都是套给很重要的人，多数是情侣或者cp。
此前江烬直播间没有给出橙马，舒悦窈是唯一。
弹幕迅速的炸了一波，有水友怕被忽略看不见，重金连砸了三个星河鹭起，霸屏提问。
[小姐姐我特别喜欢你写的歌词，你写的词陪我度过了难熬的高中时光，Ember是我人生里的另一束光。所以我有生之年能够听到我男神和女神交往的故事吗？不行的话也可以，我会让我的孙女烧给我也行（卑微.gif）]
舒悦窈挑眉，“谢谢你的喜欢，但微博超话不是有人连载我俩的故事吗？我无意中刷到，还看了，写得特别好，要不是人设有出入，我差点儿都信了。只要你乐意，粮起码够你吃半个月。”
[6666，笑死我了，不愧是填词人，同人圈没你我不信，在？爆个马甲！]
[正主差点儿信了可还行。]
江烬把玩着打火机，漫不经心地发问，“有人问你哪篇比较好看？”
舒悦窈不假思索，“《飞女外传》就挺好。”
“是吗？”江烬侧目，悠悠道，“你是没少看啊？”
被抓包的舒悦窈哑然，“……”
她的确没办法解释，因为下午坐在奶茶店发呆时候就是看了几篇的。
[草（一种植物），我们根本没问，我们常磕cp的都是自己找粮的，不是伸手党！]
[#蜡烛#烬神今天依然很腹黑。]
江烬伸长手臂，按了下舒悦窈的发旋，把快要炸毛的小猫咪安抚好，“上游戏吗？带你躺？”
“我要嗑瓜子。”舒悦窈面无表情回。
江烬直接把瓜子外包装撕开递给她，“你磕你的，不耽误。”
[我反复观看直播间名字，终于大彻大悟。]
[恍然大明白了，直播间名字打错了，应该是：随便秀秀，和窈窈。]
[兄弟们快跑，他又要秀恩爱了。]
三万尺高空之上，闻落行大开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赫然是江烬的直播间。
熟悉软糯的声音传出来，江烬的声线清冽如水，他们在有说有笑的聊着天，时不时的与直播间的水友互动着。
闻落行耷拉着脑袋听着声音，没去看屏幕。
左手握着手帐本，右手从纸巾盒里抽纸，草草抹过鼻腔和唇角，白纸上留下丝丝缕缕的血色，床边的桶里已经堆了小半桶沾血的纸。
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卸任时间很紧，紧到算上时差，他要马不停蹄连轴转才可以在期限内交接完毕。
闻落行现在是个没有资格睡觉和允许自己颓废的人，当然他也睡不着，连续两天的镇静剂注射让他黑白颠倒。
如果这间机舱里有另外的人的话，该会一眼发觉闻落行的手在颤抖，握着手帐和纸巾都是勉强捏住的。
原本就破了几个口的唇被咬得发紫，苍白的脸颊左侧泛着红。
闻落行没有再往后翻那本手帐，他的消化能力止步于此。
重复一个字一个字的读过舒悦窈二十岁生日那天的心境。
人要有多绝望，才会在写日记的时候反复质问自己同一个问题？
舒悦窈连着写下三次：[错的是我吗？错的是我吗？错的是我吗？]
闻落行对着空气，歇斯底里的答了三次，“错的不是你，是我。”
回应他的是他抽自己脸时发出的巴掌声。
而背景音里舒悦窈声音带了点儿奶气，她正在和江烬撒娇，“你能去给我拿块马卡龙吗？你能的吧？”
江烬宠溺答，“行，还要什么？”
舒悦窈笑着追加，“桂花蜜泡水吧。”
闻落行直接用纸巾堵住鼻孔，不让鼻血淌下来。
他小心地合起手帐本，仰着脑袋瘫回去，眼神空洞的看着机舱顶。
血很快就浸透了纸巾，温热的液体顺着下颌淌下来，连片刻的发呆都并不被允许啊。
闻落行重新坐直了身体，狭长锋利的眼眸看向笔记本电脑。
屏幕里江烬才回到座位上，一只藕白纤弱的手从左侧伸到他旁边，给他递了把瓜子，又迅速收回去。
江烬揶揄，“干嘛窈窈？我还得负责给你扒瓜子仁呢？”
舒悦窈嘟哝着，“我是让你排队时候自己吃，你这人怎么老把人往坏处想呢。”
他无比清醒，清醒地认识着自己的痛苦。
连痛苦的时间都被限定，最迟两钟头后，闻落行必须开始翻看近几日没有处理的邮件。
舒悦窈的声音轻软，但并不甜腻。
弹幕不管刷什么，都总掺杂着三两句：[呜呜呜甜妹赛高，你俩这声线真的不考虑合作录个bg广播剧吗？]
闻落行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曾经这种声音就只对着自己，窈窈只和自己撒娇撒痴。
他想把窈窈藏起来，只属于自己一个人，但带给了她无尽痛苦，到最后亲手把她推给另一个人。
更绝望的是自己根本评价不出江烬哪里不好，江烬做得很好，无可挑剔。
正因如此，才惊觉很多美梦没能给窈窈，万分亏欠。
平生万事，不堪回首，但偏偏无法放弃作罢，不能不去强求。
舒悦窈今天依然玩猫咪，挂件类辅助，情侣狗双排必备，她现在可以打排位了，江烬依然开的是小号。
不过不是前天的Ember3了，他找了个段位能带舒悦窈排位的小号。
变化在后缀。
这号叫：Ember5
“所以你是有多少个前缀Ember的号？”舒悦窈惊讶问。
江烬喉结滚动，喝了口可乐才答，“这是最后一个，4不吉利，所以没用。”
[姐妹！你在看直播吗！烬神这小号上，就你一个好友啊！]
[说这号不是为你搞得我第一个不信！]
但很遗憾，舒悦窈开了游戏界面后就没看直播了。
反倒是江烬随口回了，“嗯，现在你所能看到的，我所有的小号，都是很多年前为了段位和她匹配弄得号，包括Ember1、2都是。”
舒悦窈也想了起来，他们年少时候常在周末双排打游戏，不同的是她是只能在周末打。
与江烬这种竞赛靠保送的学生不同，舒悦窈有天赋，学起来轻松，却也没天赋到完全不用努力就能维持成绩，周一到周五她还是勤勉扮演三好学生角色的。
Lol差两个段位即不能双排，那时候江烬上分如喝水，打完后他的号就不能带舒悦窈了，于是就有了小号。
他都把小号打到和舒悦窈能够双排的段位，周末带她，然后下线，下周继续带她。
后来他去打职业电竞，和队友双排，导致小号段位变高，再带不了舒悦窈了。
江烬就重新开第二个小号，自己先打到和她段位匹配，放在一边，等她喊自己双排的时候拿出来用。
再后来职业打得好，合约里有直播内容，用的号多了起来，从两个小号都用于工作。
Ember5是江烬最后的小号，从前没拿出来过示人，更可笑的是这号是他退役后特地弄得，想的是时间终于多了起来，可以去带窈了。
结果搁置多年，但好在终于启用，不算白忙。
“唉？可我不记得加了你这个小号啊。”舒悦窈困惑道，她的好友列表根本没多少人，不加网友，都是现实朋友。
江烬噎了下，捏鼻梁淡淡回，“因为这是我上你号通过的好友，明白了？”
舒悦窈从善如流，“……抱歉，是我不该问。”
黄金段位仅可以和黄金与白金段位双排。
江烬的小号正正好好白金，带黄金的舒悦窈上段合适。
这个段位对于江烬来说，他一个能打五个，
都非常顺利，舒悦窈负责乖巧当挂件，江烬直接c。
她是个嘴甜流选手，时不时的“哥哥牛逼”“漂亮”“极度舒适”。
如果忽略舒悦窈人在嗑瓜子吐字含混不清的话，江烬就差点儿信了她的捧哏是真心的。
[从前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带妹，现在我明白了，是带妹的不够强。]
[希望以后每个带妹的男性朋友都学习下，没有carry全场的能力不要带妹。]
有人带，胜点高，舒悦窈很快就躺到了黄金1的晋级赛。
刚进排位就看见队友发言。
【国服第一ez：万场ez，不送包赢。】
【艾欧尼亚不信眼泪：大哥我帮你抢ez，我晋级赛！】
【黑马在此：稳了稳了，二楼跟好大哥哈。】
舒悦窈仔细一看，呵，二楼是自己。
她敲字【你窈：跟不了，我是跟一楼双排的。】
这位“国服第一ez”大概是输了一夜，上分未果，火气极旺，当时就炸了锅：【？？你不想赢是吧？情侣狗都得死，没个逼数，跟我。】
【Ember5：闭上嘴，我带你躺。】
【国服第一ez：猫咪，我会用实力向你证明，只有跟我才有出路的。】
江烬这号从来没拿出来用过，直播间的水友也是今天第一次知道后缀是5的，也是江烬的小号，毕竟昵称自由，如果愿意，你就是叫Ember100也没关系。
若不是亲眼看见了，谁也不会把段位为白金的Ember5当成是江烬本人。
路人不认识、更想不到江烬大半夜无事来鱼塘局炸鱼。
直播间的弹幕此刻已经滚动刷满了。
[收手吧大哥，你队里那真是烬神，你是不是国服第一ez不好说，可他真是国服第一打野。]
[#蜡烛#老哥实惨，希望他人知道真相后没事。]
[你狂任你狂，事后悔如狗。]
游戏开场，舒悦窈照例跟着江烬去夜区打野，ad下路单走当孤儿，边走边叨叨。
【国服第一ez：你会后悔的！等下别哭着求爹带你发育。】
【你窈：我后悔不后悔的还不知道，但你能先别漏兵吗？】
【国服第一ez：马上就让你知道我有多行。】
“firstblood（第一滴血）”
是特么的挺行的，别人真干不出这事来。
“……”舒悦窈操作着猫咪挂在江烬身上，按开数据页面，仔细看了两眼，才无语凝噎道，“这个ez是被璐璐给单杀了？？”
敌方的ad可能是来下路的路上迷路了，只有个辅助的仙灵女巫先到了。
江烬利落的在对面野区蹲死对方打野，开始拥有自己的第二片也去，懒洋洋的嗯了声。
这位国服第一大概也觉得面上过不去，无能狂怒，开始塔下挂机骂街。
【国服第一ez：猫快点儿的，过来骑我，别犯贱，你要是在的话我能死？】
妙啊，甩锅大师，非他莫属。
舒悦窈见过的傻逼海去了，并不在意，她还没来得及骂，就听见江烬开了队伍语音，怒意不掩，眸中闪过丝光，“一个射手让辅助单杀，你也有脸叨逼叨？听得懂人话吗傻逼？在黄金局找优越感呢？你回家问问你妈这样合适不合适。”
【国服第一ez：老子不打了，你行你自己来，兄弟们十五投，坚决不让狗情侣好过。】
【艾欧尼亚不信眼泪：？？老哥你开玩笑呢？我晋级赛，不说好了你带躺？】
【黑马在此：我刚刚空耳听那声线，居然非常像烬神，是我聋了？】
【国服第一ez：冒充尼马烬神，尼马没了。】
江烬配合上单抓死对面上单，转身撞上前来帮忙的打野，割草般的吃掉对方后嘱咐道，“把国服傻逼屏蔽了。”
舒悦窈乖顺的屏蔽。
[神他妈的国服傻逼，笑死我了，是从前在联盟纪律队伍打工耽误了烬神骂人。]
[不，Ember都退役了三四年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直播骂的这么狠，是他不接受窈窈挨骂吧。]
[我kdl，自己挨骂可以，骂女朋友马上问候对方全家。]
[来晚了，谁给我说下前情？谁骂甜妹，我马上问候他全家户口本，我祖安大师。]
国服傻逼的确开始挂机并且送妈了，但无所谓，他送得还没江烬杀的快。
江烬在上路和中路之间游走抓人，战绩7/0/2，吞掉了对方野区大半资源，是全局金钱最多、伤害最高的人。
他还回忆起了别人带妹时候的基础神操作，把蓝buff打到血丝让舒悦窈平a拿。
中野和上路都被锤的鼻青脸肿，已经推倒了二塔，敌方显然认识到下路是个提款机，缺陷巨大，而且主动[所有人]发言说自己要送，干脆商量着在下路开团一波直接打穿。
的确是成功打穿了，不过是被打穿。
“QuadraKill！”
江烬开大，四杀，另外留了个血皮璐璐给舒悦窈人头玩，另外两位队友下路推塔直接打穿下路。
【Ember5：你现在找准自己定位了吗？垃圾都不如，送马都赶不上速度送。】
【艾欧尼亚不信眼泪：谢谢、谢谢大哥大嫂带我晋级成功，我现在就挂机去开坛作法，祈求上苍，祝你们执子之手，百年好合，打完这串字我就去做法了，好人一生平安。】
【黑马在此：快，你带我一起去，我跳大神特别6。】
国服傻逼Ez一言不发，估计是当场自闭，到了结算界面拿着自己0/12/0的战绩直接退出的。
“唉，你说怎么就有这种人不清自己定位的生物呀。”舒悦窈搅着沉底的桂花蜜，笑盈盈的说，“你说我要不要改个名，否则我玩辅助，老有人莫名自信，想要让我跟他。”
“改。”江烬抽纸巾给她擦杯壁外散开来的水汽，温润哄，“物种多样性就是很多，下次进游戏觉得谁不顺眼，你就直接屏蔽他。”
舒悦窈舔着唇角的甜，把刚要冒出头的小心思按回去，眨着眼睛谨慎的问，“那你有游戏cp吗？我要是改名她会不会不高兴啊？”
[他没有妹妹！我证明！就只有你一个！]
[酷爱让窈窈改名！冲鸭！]
[没有没有，等你改了才能有。]
“有呢。”江烬轻笑。
舒悦窈皱眉，他却已经站了起来，清新的薄荷气息萦在鼻尖，忽然浓烈了不少。
江烬把舒悦窈用的键盘往外抽了下。
买改名卡，然后输入新昵称。
他同样是冷白皮，后天职业原因，更是谈不上晒，卫衣的袖子微卷，露出段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
腕骨骨节突兀，手指瘦长。
很漂亮的一双手，夹着烟的时候很好看，捏自己脸时候力度正当，牵起来时候又会觉得有时候凉的过分。
舒悦窈看着他慢悠悠地一个一个字敲出来。
[Ember家养窈]
黑轴的声音不算大，但是每一下都正好敲在自己心上。
江烬输完没有马上保存，他似笑非笑地凝望舒悦窈，“叫这个可以吗？”
“有何不可？”舒悦窈反问，伸手保存。
他们还在队伍里，改完后直播间能直接看到改好的名字。
水友们复制黏贴似的疯狂刷着：[这特马是官宣了啊，谢谢、谢谢，我没白这熬夜。]
机舱里的灯光全灭，只有屏幕上散着幽蓝的光，闻落行眼底猩红，暗色隐掉他大部分情绪，不受控制起伏的胸腔在带着整个晃动。
舒悦窈依然在和江烬说笑，音色很轻，大概是困了原因，带着点儿奶气。
江烬温声问，“黄金了，还要打吗？”
“先到这里吧，我好困哦。”舒悦窈含糊说，她起身拉伸了下僵直的肩膀，然后凑到江烬身后，在摄像头里出境。
还是那身白色蕾色打底香奈儿小黑裙的优雅打扮，她粲然，对着镜头挥了挥手，杏眼灵动，粉唇微启，“大家晚安哦。”
闻落行直接愣住，像是能用眼睛定格下她出现的每一帧般，眨都不敢眨眼。
[呜呜呜这是谁家大小姐啊？烬神家的。]
[……我靠，Ember从来不开美颜，这动态颜值，前两天谁说嫂子p图的，我要去锤死它。]
[你这个它就很灵性，为嫂子复仇带我一个。]
江烬跟着起身，宠溺地揉了下她的头，“走了，送你回去。”
他急着去把小公主送回去休息，没有花时间去关掉摄像头和麦。
镜头里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舒悦窈打转的裙角，女孩子软甜的声音还在荡着，“之前太忙了，你送我的玫瑰我没打理好，都枯掉了。”
“没事，明天送你新的，每次枯了都送你新的。”清越的男声如是答。
闻落行骤然间想起了月昇公馆顶层的那片花园，舒悦窈在小花园里种了许多花花草草，其中就有层层渲染的厄瓜多尔玫瑰。
她总是会在盛放的季节发朋友圈，扎好花束送朋友，还经常抱着玫瑰飞来北美装饰自己的房间。
不要了一池玫瑰无所谓，有江烬送她新的，闻落行欠她没给的宠爱，同样有江烬补全。
这世上有的人就活该应有尽有，被亏欠的都能重新得到。
江烬和舒悦窈大概是离开了房间，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弹幕还在不断的刷着[般配]两个字。
闻落行迟疑了许久，缓缓地打下句：[他们般配吗？]
这句被隐在无数的般配里，无人在意。
忽然有江烬的女友粉愤怒的砸星河鹭起霸屏：[般配个屁，你们没见过女的吗？就舒悦窈那种二手货，配得上阿烬吗？]
不用水友骂他，闻落行眉头打褶，动手指冲了三十万。
一口气砸三十个星河鹭起，停留时间十五分钟。
他发：[别人郎才女貌，人品优越，家境相配，轮得到你这妖怪评价般配不般配？滚。]
闻落行是砸完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可笑的，既然承认他们般配，那么自己又在做什么呢？
比可笑更可笑的是，闻落行平时不看直播，以前来给朋友们打赏撑面子时候才来，他的昵称没有改过，就是明晃晃的挂着本名。
高级特效之下的水友已经刷疯了。
[？？见证奇迹，妹妹前男友是她和烬神最大的cp粉，这展开我真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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