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づωど)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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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闻落行不打不相识,成为好兄弟的第四个月，江烬拎包有生之年第一次进入公立学校的大门。
他俩在一班，旁得狐朋狗友诡异齐聚于楼下二班,包括舒悦窈。
江烬是坐到一班的椅子上,才听新同学讲八卦知道前情的。
二班百分之九十的学生都是隔了一中一条街的实验附中精英班直升上来的,不知为何精英班出身、早早竞赛保送的闻落行为何会空降一班。
还能为什么呢？躲舒悦窈罢了,江烬整个假期都没见过闻落行带妹妹或是女朋友出来玩,心中了然。
正常高中生的青春生活就和闻落行说得差不多，精彩纷呈,全然是江烬没体验过的。
大家今天互相自我介绍认识,明天就能够伸手问你借作业抄；老师会在讲台上恨铁不成钢地讲“你们就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而此前国际学校最讲的就是人权，说这话分分钟被投诉；第二节课下课大课间,同学们纷纷掏出早上门口接的传单,打电话发短信订外卖,中午时在校门口聚集，透过铁栏杆拿外卖……
同样多的还有情书，江烬每天早上坐下,总能在书桌里摸到几份信封无署名的,他同桌闻落行也是。
这两位信息竞赛生不学无术，以无形中带坏同学为己任，被老师安排坐在了靠门边最后一排。
江烬有时候会看到舒悦窈的身影，大概是真的路过而已,她从不走近，也从没有真的站在后门过。
全然不似那些面若桃花，一看就是揣着心思来送情书或者小礼物的女孩子。
舒悦窈身边总是有长相出众的女孩子相伴左右，人缘很好的样子。
她总是跟徐扣弦和林故若两个人一起出现,左手右手都挽着妹，目标巨大，人瘦了许多，越发趋近于自己所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模样。
江烬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目光总会在人群里落定于她的身上，明明他们连半句话都没有讲过。
直到某次课间操，江烬在做转身运动时，无意识的朝着某个特地方位看过去，舒悦窈人不在，他有须臾的恍惚，机械性地转跟着拍子转去另侧。
但就是在这个不甚清明的恍惚里，江烬猛地一惊。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观察，确认闻落行似乎真的与舒悦窈没什么关系了，又确认完舒悦窈也似乎并没有来挽回闻落行的意思，才决定和闻落行坦白的。
少年人的喜欢远没有成年人这般缜密周全，会构想有彼此的未来、相约白头偕老。
最多就是牵手逛操场，自习时多讲两道题的关系，合则聚，不合则散。
你经常能看到班里a和b交往，转身b和c一起，a也不会多说什么。
江烬为此辗转反侧过两天后反而坦荡下来，喜欢就喜欢了，一没犯法、二没插足，想追之前和好兄弟交代声，说抱歉。
还是在击剑场馆，他们已经习惯了每周六上午都来这边酣畅淋漓的打一场，下午在一起刷代码或打游戏通宵。
这次的击剑是江烬赢的，他摘掉护面抱在手里，定定看着闻落行讲，“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讲。”闻落行勾唇，摸出湿巾去拭脸上滚落的汗珠，又把整包抛给江烬。
江烬接住，又酝酿了片刻，才启口。
季节由夏入秋再至冬，他们击剑对峙过几十次，窗外的梧桐树枝干覆雪，压得摇摇欲坠。
江烬从那片白上收回视线，沉声郑重讲，“我知道喜欢上兄弟前任这件事不正确、不地道，但我也没有办法，我很抱歉，我可能是喜欢上舒悦窈了。”
闻落行愣了下，继而眸光晦暗，艰涩道，“我给你三分钟，你把你这话给我收回去，说的事情忘掉，我们还是兄弟。”
“行哥。”江烬自嘲的笑笑，“你知道的，我不会和你开这种玩笑，我没有故意想撬兄弟墙角的意思，我发誓，可是感情是不受控制的，人是很可怜的[1]，我知道不应该，可我没办法。”
闻落行摔了护面，冷声问，“我跟你说过我喜欢窈窈，你听不懂，还是你忘了？”
江烬颔首，温润回，“那你去追，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会变成现在见面装不认识。或者你觉得舒悦窈现在还小，应该好好学习，那我不会在你出手之前、她成年之前去和她表白，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感情，这样可以吗？”
“你死了这条心，给我把喜欢她的话收回去。”闻落行磨牙，坚定道。
“那我要是死不了呢？”江烬挑眉，嗤笑轻蔑道，“再说你自己不追、又不许别人去追，怎么，你准备看着她孤独终老？青梅竹马就青梅竹马，你想当她爹吗？”
闻落行和他对视，平静喊，“江烬。”
江烬平静的看回去，“你讲。”
树干终于承不住积雪的重量被压折，雪簌簌散在风里。
闻落行喉结微动，“舒悦窈是我的底线，别人碰不得，就算是你也不行，三分钟要到了。”
江烬桃花眼低垂，看着地上的影子，黯然道，“嗯，已经到了。”
那条原本和自己平行的影子一点点缩短，到视线再也看不到它的存在，闻落行扭头离开了，他坐在击剑馆里，看了一下午的风吹雪。
没有人知道江烬和闻落行是因为什么闹掰的。
一夜之间，势同水火。
就像舒悦窈以为的一样，少年人互相看不顺眼，一个眼神就足够了，一山不容二虎。
他们如此快意恩仇，对视时可以不管不顾的出手救陌生人。
当然也可以为心上人割袍断义。
很快就没人记得江烬和闻落行以前是好兄弟的事情了，在世人的目光里，好像只要后来的事情不好了，所以前面的好的时候就理所应当的被全部抹杀掉。
但在当事人这里不是这样的，那时江烬已经报名了信息竞赛，国际高中的学籍早取消了，他无路可退，只能走下去。
江烬偶尔会在熬夜敲代码的夜里，对着蓝光幽幽的屏幕想起曾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位。
亦师亦友，生死之交。
叹息隐在键盘声中。
闻落行依然每周六固定的时段在击剑馆等江烬，只是他们不再说多余的话，打完一场就自各散去。
江烬倒也没有真的去表白过舒悦窈，他有好好审视过自己的内心。
他和舒悦窈从未真的接触过，半句话都没搭上过。
这种喜欢其实很浅淡，连一见钟情都算不上，淡到像是见多了、闻落行提多了，才潜移默化的觉得自己是钟情于她的。
竞赛生和高考生忙碌的时间节点不同，高二是他们最忙的时候。
学校统一把各科竞赛学生拉去管起来集训。
江烬和闻落行分到同寝室，条件不错，两人寝，上床下桌。
集训地的早铃是每天统一打得，铃音是刘欢老师唱的《从头再来》。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不知道那位神仙选的曲，直击灵魂，谁听谁醒，精神百倍。
竞赛生可没有第二次机会，失败了就只能滚回去高考或出国，前序努力全成土。
他俩每天就在这种诡异的祝福里睁开惺忪的睡眼，集训一个半月，江烬也曾期待过，闻落行随便搭理喋喋不休的自己半句，那他就真的认错握手言和。
毕竟比起惊鸿几瞥，全无交集的舒悦窈，闻落行似乎才是更重要的人。
但闻落行没有，他们经常在自己卡壳的时候不声不响的拍下对方的背，然后到出座位，看对方给自己找出运行失败的原因，再重新坐回原处，没有交流，但有交集。
真闹掰，再回不了头。
是在舒悦窈当众告白闻落行的那天。
江烬看着闻落行扬唇角，漫不经心地答，“你特别好，我不喜欢。”
离天下之大谱，口口声声念着“窈窈是我的底线”“兄弟没得做”。
结果就这？当众给人家女孩子难堪？
江烬不假思索地迎上去，指尖顶的球忘了收回来，这是他平生顶球最久的一次，涂添几分无用的潇洒，大拇指反向指向自己，含笑解围，“姑娘，你哪儿都好，就是瞎了眼，你选我吧，我比闻落行好。”
他们的最后一次对战在舒悦窈表白被闻落行拒绝后的那周六。
并不约在击剑馆，而约在最初见面的道场，打得是许久不用的剑道，起始亦是终。
七十三胜、七十三负，胜负未分。
相识一年零九个月，到此为止。
即便如此，当年他撂挑子跑去打电竞，黑网吧快吃不起泡面时候，闻落行还是辗转托了几轮人想给他塞钱赞助，但来的比窈窈晚上大半天，江烬干脆回绝了。
这些年谁也没删谁的好友，却是连个赞都没点过的。
挚友相交，总有离散。
前事休说，不如不见。
江烬是在那天后才真和舒悦窈熟络起来，又过了很久之后才切实的喜欢上。
倒也真无怪乎闻落行知道她有自己好友的时候会发疯，态度强硬的要她删掉，又有几个人能接受呢？
舒悦窈晃了下脑袋寻求更合适的姿势睡觉，粉唇轻抿，像是只餍足的小猫咪，江烬托腮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出手去用指腹挠她的下颌。
动作极轻柔，舒悦窈似是挠得很舒服，长睫轻动，低“唔”了声。
“你跟这儿逗猫呢啊？”池妄从楼梯上走下来，就看到这一幕。
江烬弯腰半躬身在桌前，挠他妹的下巴颏，他妹不反抗就算了，还很享受。
“嗯。”江烬拇指和食指捏了下她的脸颊，“窈喵喵。”
池妄摇着头，轻手轻脚地把舒悦窈从桌上扒拉到自己怀里来，他除开拍戏需要外，也没什么抱人的经验，晃了两下，舒悦窈不悦地微睁眼睛，嘟哝道，“你别摇，我晕。”
江烬懒散地靠着桌子围观，戳她的脸逗，“来，窈窈喵一声。”
醉鬼是没有逻辑的，可模仿一流，舒悦窈眼神迷离，张大嘴含糊的，“喵呜。”
“……”池妄面无表情的瞅江烬，“要不你来抱吧。”
江烬求之不得，张开双手欣然道，“可以，我来。”
池妄抱着舒悦窈转身，低声骂，“你倒是想得美。”
月昇公馆，顾意是看闻落行喝的九分醉，才拿着自己手机给舒悦窈拨了通，想演个真情流露、酒后吐真言的路子。
结果通话倒是接通了，闻落行直接愣住，手机直勾勾地砸地，他又给张皇失措的捡了回来，对着电话交代了什么，中间还哭笑不得的喊了声，“阿烬。”
电话切断后摇着空啤酒罐往自己嘴里倒酒，确认没有后又扬手把罐子摔远，肩膀微微抽动，似是想哭、哭不出的模样。
顾意这辈子没见过闻落行有这样多的情绪，这两天愣是给见全乎了。
“怎么了兄弟？”顾意急切问，“是窈窈和江烬在一起对吗？江烬这个傻逼。”
闻落行原本都阂眸了，听见这话又奇迹般的吊着口气仙气睁开眼，揪着顾意衣领强调，“你别骂他。”
“行，我不骂江烬，我骂你，我他妈的，怎么就能有你这种兄弟。”顾意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并且迅速松手。
闻落行的后脑没人托着，直接嗑地板，发出“砰”得声巨响。
齐明白大步冲过来半跪下，晃着不省人事的自家Boss，绝望问，“他这样不会有事吗？要是脑震荡怎么办？”
顾意慢条斯理地拨通私家医院的电话，还不忘踹闻落行一脚解气，“没事，失忆正好，重新做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对的，阿烬是因为“想”挖闻落行墙角所以他们才闹掰的，但他当时真没挖。
这可能是个我老婆和我兄弟跑了，我看着他们甜甜蜜蜜悔不当初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的故事（笑）
顾意：痛击我方队友！
我领养来的儿子闻落行勉强做了三天人了，明天就又是闻狗了（bushi）送入急诊。
14章伏笔前序，1章的时候有写过闻狗出手拦人，阿烬格挡，路数心知肚明的事情-w-。
[1]杨绛《走到人生边上》
——饲养列表——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默默默默5瓶；文艺不落伍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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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烬是坐到一班的椅子上,才听新同学讲八卦知道前情的。
二班百分之九十的学生都是隔了一中一条街的实验附中精英班直升上来的,不知为何精英班出身、早早竞赛保送的闻落行为何会空降一班。
还能为什么呢？躲舒悦窈罢了,江烬整个假期都没见过闻落行带妹妹或是女朋友出来玩,心中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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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多的还有情书，江烬每天早上坐下,总能在书桌里摸到几份信封无署名的,他同桌闻落行也是。
这两位信息竞赛生不学无术，以无形中带坏同学为己任，被老师安排坐在了靠门边最后一排。
江烬有时候会看到舒悦窈的身影，大概是真的路过而已,她从不走近，也从没有真的站在后门过。
全然不似那些面若桃花，一看就是揣着心思来送情书或者小礼物的女孩子。
舒悦窈身边总是有长相出众的女孩子相伴左右，人缘很好的样子。
她总是跟徐扣弦和林故若两个人一起出现,左手右手都挽着妹，目标巨大，人瘦了许多，越发趋近于自己所看到的那张照片上的模样。
江烬不清楚为什么自己的目光总会在人群里落定于她的身上，明明他们连半句话都没有讲过。
直到某次课间操，江烬在做转身运动时，无意识的朝着某个特地方位看过去，舒悦窈人不在，他有须臾的恍惚，机械性地转跟着拍子转去另侧。
但就是在这个不甚清明的恍惚里，江烬猛地一惊。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观察，确认闻落行似乎真的与舒悦窈没什么关系了，又确认完舒悦窈也似乎并没有来挽回闻落行的意思，才决定和闻落行坦白的。
少年人的喜欢远没有成年人这般缜密周全，会构想有彼此的未来、相约白头偕老。
最多就是牵手逛操场，自习时多讲两道题的关系，合则聚，不合则散。
你经常能看到班里a和b交往，转身b和c一起，a也不会多说什么。
江烬为此辗转反侧过两天后反而坦荡下来，喜欢就喜欢了，一没犯法、二没插足，想追之前和好兄弟交代声，说抱歉。
还是在击剑场馆，他们已经习惯了每周六上午都来这边酣畅淋漓的打一场，下午在一起刷代码或打游戏通宵。
这次的击剑是江烬赢的，他摘掉护面抱在手里，定定看着闻落行讲，“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讲。”闻落行勾唇，摸出湿巾去拭脸上滚落的汗珠，又把整包抛给江烬。
江烬接住，又酝酿了片刻，才启口。
季节由夏入秋再至冬，他们击剑对峙过几十次，窗外的梧桐树枝干覆雪，压得摇摇欲坠。
江烬从那片白上收回视线，沉声郑重讲，“我知道喜欢上兄弟前任这件事不正确、不地道，但我也没有办法，我很抱歉，我可能是喜欢上舒悦窈了。”
闻落行愣了下，继而眸光晦暗，艰涩道，“我给你三分钟，你把你这话给我收回去，说的事情忘掉，我们还是兄弟。”
“行哥。”江烬自嘲的笑笑，“你知道的，我不会和你开这种玩笑，我没有故意想撬兄弟墙角的意思，我发誓，可是感情是不受控制的，人是很可怜的[1]，我知道不应该，可我没办法。”
闻落行摔了护面，冷声问，“我跟你说过我喜欢窈窈，你听不懂，还是你忘了？”
江烬颔首，温润回，“那你去追，我不知道你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会变成现在见面装不认识。或者你觉得舒悦窈现在还小，应该好好学习，那我不会在你出手之前、她成年之前去和她表白，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感情，这样可以吗？”
“你死了这条心，给我把喜欢她的话收回去。”闻落行磨牙，坚定道。
“那我要是死不了呢？”江烬挑眉，嗤笑轻蔑道，“再说你自己不追、又不许别人去追，怎么，你准备看着她孤独终老？青梅竹马就青梅竹马，你想当她爹吗？”
闻落行和他对视，平静喊，“江烬。”
江烬平静的看回去，“你讲。”
树干终于承不住积雪的重量被压折，雪簌簌散在风里。
闻落行喉结微动，“舒悦窈是我的底线，别人碰不得，就算是你也不行，三分钟要到了。”
江烬桃花眼低垂，看着地上的影子，黯然道，“嗯，已经到了。”
那条原本和自己平行的影子一点点缩短，到视线再也看不到它的存在，闻落行扭头离开了，他坐在击剑馆里，看了一下午的风吹雪。
没有人知道江烬和闻落行是因为什么闹掰的。
一夜之间，势同水火。
就像舒悦窈以为的一样，少年人互相看不顺眼，一个眼神就足够了，一山不容二虎。
他们如此快意恩仇，对视时可以不管不顾的出手救陌生人。
当然也可以为心上人割袍断义。
很快就没人记得江烬和闻落行以前是好兄弟的事情了，在世人的目光里，好像只要后来的事情不好了，所以前面的好的时候就理所应当的被全部抹杀掉。
但在当事人这里不是这样的，那时江烬已经报名了信息竞赛，国际高中的学籍早取消了，他无路可退，只能走下去。
江烬偶尔会在熬夜敲代码的夜里，对着蓝光幽幽的屏幕想起曾坐在自己旁边的那位。
亦师亦友，生死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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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落行依然每周六固定的时段在击剑馆等江烬，只是他们不再说多余的话，打完一场就自各散去。
江烬倒也没有真的去表白过舒悦窈，他有好好审视过自己的内心。
他和舒悦窈从未真的接触过，半句话都没搭上过。
这种喜欢其实很浅淡，连一见钟情都算不上，淡到像是见多了、闻落行提多了，才潜移默化的觉得自己是钟情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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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烬和闻落行分到同寝室，条件不错，两人寝，上床下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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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不知道那位神仙选的曲，直击灵魂，谁听谁醒，精神百倍。
竞赛生可没有第二次机会，失败了就只能滚回去高考或出国，前序努力全成土。
他俩每天就在这种诡异的祝福里睁开惺忪的睡眼，集训一个半月，江烬也曾期待过，闻落行随便搭理喋喋不休的自己半句，那他就真的认错握手言和。
毕竟比起惊鸿几瞥，全无交集的舒悦窈，闻落行似乎才是更重要的人。
但闻落行没有，他们经常在自己卡壳的时候不声不响的拍下对方的背，然后到出座位，看对方给自己找出运行失败的原因，再重新坐回原处，没有交流，但有交集。
真闹掰，再回不了头。
是在舒悦窈当众告白闻落行的那天。
江烬看着闻落行扬唇角，漫不经心地答，“你特别好，我不喜欢。”
离天下之大谱，口口声声念着“窈窈是我的底线”“兄弟没得做”。
结果就这？当众给人家女孩子难堪？
江烬不假思索地迎上去，指尖顶的球忘了收回来，这是他平生顶球最久的一次，涂添几分无用的潇洒，大拇指反向指向自己，含笑解围，“姑娘，你哪儿都好，就是瞎了眼，你选我吧，我比闻落行好。”
他们的最后一次对战在舒悦窈表白被闻落行拒绝后的那周六。
并不约在击剑馆，而约在最初见面的道场，打得是许久不用的剑道，起始亦是终。
七十三胜、七十三负，胜负未分。
相识一年零九个月，到此为止。
即便如此，当年他撂挑子跑去打电竞，黑网吧快吃不起泡面时候，闻落行还是辗转托了几轮人想给他塞钱赞助，但来的比窈窈晚上大半天，江烬干脆回绝了。
这些年谁也没删谁的好友，却是连个赞都没点过的。
挚友相交，总有离散。
前事休说，不如不见。
江烬是在那天后才真和舒悦窈熟络起来，又过了很久之后才切实的喜欢上。
倒也真无怪乎闻落行知道她有自己好友的时候会发疯，态度强硬的要她删掉，又有几个人能接受呢？
舒悦窈晃了下脑袋寻求更合适的姿势睡觉，粉唇轻抿，像是只餍足的小猫咪，江烬托腮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出手去用指腹挠她的下颌。
动作极轻柔，舒悦窈似是挠得很舒服，长睫轻动，低“唔”了声。
“你跟这儿逗猫呢啊？”池妄从楼梯上走下来，就看到这一幕。
江烬弯腰半躬身在桌前，挠他妹的下巴颏，他妹不反抗就算了，还很享受。
“嗯。”江烬拇指和食指捏了下她的脸颊，“窈喵喵。”
池妄摇着头，轻手轻脚地把舒悦窈从桌上扒拉到自己怀里来，他除开拍戏需要外，也没什么抱人的经验，晃了两下，舒悦窈不悦地微睁眼睛，嘟哝道，“你别摇，我晕。”
江烬懒散地靠着桌子围观，戳她的脸逗，“来，窈窈喵一声。”
醉鬼是没有逻辑的，可模仿一流，舒悦窈眼神迷离，张大嘴含糊的，“喵呜。”
“……”池妄面无表情的瞅江烬，“要不你来抱吧。”
江烬求之不得，张开双手欣然道，“可以，我来。”
池妄抱着舒悦窈转身，低声骂，“你倒是想得美。”
月昇公馆，顾意是看闻落行喝的九分醉，才拿着自己手机给舒悦窈拨了通，想演个真情流露、酒后吐真言的路子。
结果通话倒是接通了，闻落行直接愣住，手机直勾勾地砸地，他又给张皇失措的捡了回来，对着电话交代了什么，中间还哭笑不得的喊了声，“阿烬。”
电话切断后摇着空啤酒罐往自己嘴里倒酒，确认没有后又扬手把罐子摔远，肩膀微微抽动，似是想哭、哭不出的模样。
顾意这辈子没见过闻落行有这样多的情绪，这两天愣是给见全乎了。
“怎么了兄弟？”顾意急切问，“是窈窈和江烬在一起对吗？江烬这个傻逼。”
闻落行原本都阂眸了，听见这话又奇迹般的吊着口气仙气睁开眼，揪着顾意衣领强调，“你别骂他。”
“行，我不骂江烬，我骂你，我他妈的，怎么就能有你这种兄弟。”顾意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并且迅速松手。
闻落行的后脑没人托着，直接嗑地板，发出“砰”得声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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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慢条斯理地拨通私家医院的电话，还不忘踹闻落行一脚解气，“没事，失忆正好，重新做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对的，阿烬是因为“想”挖闻落行墙角所以他们才闹掰的，但他当时真没挖。
这可能是个我老婆和我兄弟跑了，我看着他们甜甜蜜蜜悔不当初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的故事（笑）
顾意：痛击我方队友！
我领养来的儿子闻落行勉强做了三天人了，明天就又是闻狗了（bushi）送入急诊。
14章伏笔前序，1章的时候有写过闻狗出手拦人，阿烬格挡，路数心知肚明的事情-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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