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づωど)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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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在抽烟的原因,江烬旁边的窗开了条缝。
雨已经小了下来，淅淅沥沥的敲打着窗沿，舒悦窈咂着冰可乐。
所谓的资金支持,是一桩旧事。
那时候江烬家里不同意他去打电竞,江家二少,保送清华姚班,大好的前程。
非要去当个‘网瘾少年’,哪怕是江烬是被放养长大的，这种关乎未来人生走向的大事,家里还是插手了。
当时江烬17岁、未成年,被家里停掉了卡,也根本没有俱乐部一说。
就是几个常开黑的朋友聚在一起，连比赛赞助方也没钱。
开始江烬变卖自己的鞋和名牌撑着住快捷酒店,后来知道队友家人生病,干脆把钱全塞队友了,就跟着队友住宿舍，在黑网吧耳机垫纸打游戏。
某次舒悦窈打dota，输到心态崩溃,问江烬有没有空来带她,游戏语音时候听到他那边的声音。
黑网吧嘈杂喧闹，他的队友好像要去吃饭，问他要什么口味的泡面。
从红烧牛肉和老坛酸菜里二选一，仔细辨别时候还有个声音在算计今天能加个卤蛋吗？
舒悦窈怀着很复杂的心情划水又打了两局,终于听到了带江烬所在位置的词汇，大概是网吧卖饭，大喇叭电音吱吱啦啦的喊声。
“奔雷网吧正式推出套餐，一荤一素,八块，免费加饭咯。”
她借故下了游戏，打车去这家网吧找江烬。
黑网吧烟雾缭绕，气味难闻，劣质显示屏亮着冷白刺眼的光。
舒悦窈几乎是一扫就能看到江烬的背影，少年穿了身黑，发丝清爽，大概是怕脏，并没有靠着椅子坐。
哪怕在这种环境下，依然特立出尘。
回首望到舒悦窈的时候江烬先是愣住，然后迅速起来拉着她出门。
少年踩着网吧门口不伦不类的招财猫石像底座，满脸无奈，问道，“怎么过来了？”
舒悦窈莞尔，从包里翻出张卡来，柔声讲，“看在你以前为我解围、现在又带我打游戏的份上，让我来养你吧。”
江烬扬眉，“嘲讽我呢？别闹。”
舒悦窈摇头答，“我没有在闹，我是认真的。”
江烬沉默许久，“理由？”
舒悦窈笑了下，“我不缺钱，你需要钱，就这还不够吗？”
“我和闻落行水火不容。”江烬抓着头发，有些懊恼，提醒道，“你不是喜欢他，帮我对你追闻落行没什么好结果吧？”
“我这都让他拒绝第二次了，我还有个屁的机会啊。”舒悦窈叹气，“再说就算我趁你落魄，踩你几脚，把你踩死了，闻落行该不喜欢我，也还是不喜欢我呢。”
“我不想拿女人钱。”
—“江烬，我再给你一个改口重来的机会。”
“女孩子的钱也不想拿。”
—“我想送出的东西没有送不成的，我管你想不想拿，你都得给我拿着。”
“舒悦窈，你讲讲道理。”
—“我的道理就是我的朋友应该吃好喝好住好，而不是吃泡面算计加两个火腿肠超预算。”
—“你不要再说了，反正你肯定是吵不过我的。”
他们在黑网吧门口扯了小一个钟头的犊子，以舒悦窈强硬的塞卡给江烬告终。
她给江烬的那张储蓄卡里有她的压岁钱，小四百万的样子。
中途舒悦窈怕钱不够，往里面存过一次八十万，显示余额剩七十多万。
还她卡是一年半以后，里面有一千五百万，江烬给她足足翻了三倍多还的。
舒悦窈从没问过江烬这钱是怎么用的，同样也没有对他翻倍还钱矫情推诿过些什么。
当时她以为是江烬和战队那么多人一起，租场地、买设备、出国打比赛。
本来就花销很大，直到几年后，舒悦窈给江烬所在的俱乐部写歌，系统的观阅了许多电竞选手的采访后，才知道他那时有位队友，母亲查出了尿毒症。
在梦想、兄弟和亲人间动摇多次，幸得了一笔钱才能撑下去。
多年后舒家破产的消息满城飞，功成名就、被家人认可接纳的江烬特地打来电话。
直白而诚恳，“如果你需要注资的话，我名下恰有自家百分之三十七的股权，可供取用。”
朋友舒悦窈有许多，无数人表达过“有我一口干的，就不会让你喝稀的。”
但在那时直接开口讲，可以把名下所有送你赌，不计后果的，只江烬一位。
职业选手的作息比工作要严苛许多，那些年其实他们很少见面，联系的不多。
舒悦窈也曾经特地去看过江烬几次比赛。
彼时江烬未成名，场上唯一的长横幅是她印的。
后来江烬粉丝多了，她反而没再没去看过了。
他们的友谊说深不深，言浅则不能。
要舒悦窈来评价，大概就是做到了真正的：
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
君担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1]
君子之交淡如水。
“别发呆了。”江烬温声问，“你想玩什么？”
往事唏嘘如烟散，舒悦窈回神，食指抵在唇边比划了下，用眼神询问，我可以说话吗？
得到了江烬点头后，才问，“你现在要打lol吗？还是我们去斗地主开黑？”
江烬含笑，“都可以，你想玩什么吗？”
舒悦窈迟疑着点头，“可我好多年没上过号了，我们双排不了。”
江烬开客户端，干脆答，“没事，我可以开小号。”
[呜呜呜，妹妹声音好甜啊，我已经认下这个嫂子了，我有罪。]
[？我本来想喷，老公你大晚上带妹，你变了，狗情侣爬，现在…本甜妹爱好者，感觉也不是不行。]
舒悦窈从住进月昇公馆后就再也没心思打游戏了，快四年下来，段位停在了黄金5，掉到这个段位后不再受休眠影响掉段了。
界面对舒悦窈来说已然很陌生，出了许多她不认识的英雄。
舒悦窈简单直接，咸鱼脸问，“我选哪个能躺？”
[当然要选猫咪了！]
[听我的！就悠米！你就直接挂烬神身上，全程不用操作！]
舒悦窈在商城里逛了圈，一眼就凭借颜值认出了弹幕推荐的英雄，略有惊喜，“这个悠米好可爱哦，你稍等，我马上充钱把皮肤买全。”
三分钟后，拥有全套非限定皮肤悠米的舒悦窈接受江烬邀请进队。
江烬的职业id是Ember，这个小号简单粗暴叫Ember3。
在舒悦窈的id出现在直播见面里那一刻开始，弹幕再次炸了。
[草，我是烬神多年老粉，这个妹妹的id我是见过的，还是dota时代就见过的，贴吧考古贴我马上给兄弟们顶起来哦。]
[gkd，我已经打开贴吧了。]
舒悦窈没一心二用的水平，在开游戏时就关掉了直播。
她对直播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正沉默找路。
这个英雄是新买的，熟练度不够，打不俩排位，江烬带她匹配刷熟练。
专业虐菜，问题很小。
唯一的问题是地图细节上调整过几次，她在野区迷路了而已。
原地等江烬回来接自己，问题似乎也不算太大。
“小猫咪。”江烬笑着喊，“按个W，来我身上。”
她简单阅读了下这个英雄的用法，老牌挂件英雄了，选对了附身对象，专业躺赢。
匹配局于江烬是闭眼、用脚打都行的，舒悦窈双手早早离开键盘，从零食筐里找到了自己喜欢的烤鱼干，慢吞吞地撕成条磨牙用。
夜色浓重，黑轴机械键盘的声音不算大，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知道微博明天会有词条是关于江烬今夜直播的，而且百分百会提到自己。
不过舒悦窈不在乎，江烬不介意，干脆连看都不屑看一眼。
他们一个因为恋爱脑而被暗戳戳的诟病良久，一个比赛起落时被贴吧问候户口本。
早不在乎陌生人对自己有什么看法了。
此生舍与得，不须他人说。
江烬偶尔会“敬业”的和弹幕互动上三两句，“有人问你id，mio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起的时候年纪小，刚好在看轻音少女嘛，あきやまみお（秋山澪）mio嘛。”舒悦窈甜声嘟哝着日语，顺便打了个哈欠。
她不常通宵，但也不愿意在还有意识的时候躺下胡思乱想。
舒悦窈想要消耗掉和决意闻落行分开的这个漫漫长夜。
深夜是最感性的时候，她不许自己回忆到什么好的地方，然后心软。
他们一起打了很多局，打到雨停下来，日光撕裂乌云，熟练度足够去排位时，舒悦窈托腮的手终于垂下去，趴着电脑桌睡着了。
江烬歪头看了下她，在聊天框里打字：[她睡着了，我下了。]
清晨七点零三，江烬蹑手蹑脚的站起来，去把客房的被褥整理好。
又站着看了十分钟她的睡颜，研究了小十次如何能把舒悦窈在不弄醒的情况下抱去床上睡。
在如何抱人这件事上，江烬全无经验，努力再三，还是在公主抱的时候把人弄醒了。
舒悦窈乖顺得像是只猫咪，眯着眼看了下江烬，脑袋晃晃，还不忘呢喃含糊的说上句，“谢谢你呀。”
她知道江烬这一夜是在帮自己打发时间，这句谢清醒时候说出来显得矫情。
可不说的话又觉有所亏欠，终还是接着八分困倦吐出来了。
江烬把人被平稳的放进床褥里，被角仔细埋好。
舒悦窈已经酣然入梦，呼吸匀称。
三个热搜词条经过一夜发酵，巍然占据前三。
#Ember小祖宗#
#九千万顶流料，下午两点见#
#Ember直播公开恋情#
闻落行在雨中独站到天光破晓，他想起许多事，能挽回的和无法挽回的，往事汹涌而来。
此刻衬衫西裤无一不向下淌着水，整个人落魄颓废，疲惫不堪。
他简单拉扯着僵硬的肩胛骨，机械性的扭动脖子，看向自己身后的那片绿草如茵的花坛。
然后没有犹豫的迈入花坛，弯腰屈背，去低头找那枚被自己一气之下扔掉的钻戒。
那枚戒指的内圈刻着舒悦窈的名字，是他要送舒悦窈的东西，就应当戴在她手上。
是自己冲动了，不该那样做，他会道歉，会哄人。
现在他要做得第一件事，是把戒指重新找回来，再次送给舒悦窈。
戒指盒子目标大，很容易就被找到了，只是戒指没有玩好的卡在内嵌里。
清晨走动的是物业负责保洁的人员，着荧光色工作服的大爷好心询问闻落行，“您需要帮助吗？”
闻落行用手背抹着从发间顺到眼前的水，嘶哑问，“我不小心掉了戒指在花坛里，请问，我们物业有配金属探测器吗？”
作者有话要说：女鹅就是小天使，给跳v前直接火葬场的天使打个tag：【14岁表白失败，19岁和闻狗一起，中间的五年，没有穷追不舍，更没当过舔狗，有非常正常社交活动，阿烬就在其中，目前她只是回到了她从前的生活状态。】
前两章没有开玩笑，从那章开始，基本上都是闻狗目睹女鹅和阿烬相处了。
团团子认为的火葬场：【首先就要在悔恨与爱而不得中痛苦，与我女鹅的幸福快乐形成鲜明对比】
基本闻狗后续的出场都是单章，下章又到了我们点击观看闻狗做人小课堂的时候了。
保洁大爷：没有，爬，你自己找，让你手欠。
闻狗，一个后知后觉的人，找戒指呢，老婆已经跑了。
文内的日语名就直接读出来发音就是：喵～
[1]《风土记》
英雄联盟英雄，外号猫咪，挂件辅助，这个英雄出在19年，但文内时间线18年，架空后以我文为准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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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悦窈莞尔，从包里翻出张卡来，柔声讲，“看在你以前为我解围、现在又带我打游戏的份上，让我来养你吧。”
江烬扬眉，“嘲讽我呢？别闹。”
舒悦窈摇头答，“我没有在闹，我是认真的。”
江烬沉默许久，“理由？”
舒悦窈笑了下，“我不缺钱，你需要钱，就这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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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拿女人钱。”
—“江烬，我再给你一个改口重来的机会。”
“女孩子的钱也不想拿。”
—“我想送出的东西没有送不成的，我管你想不想拿，你都得给我拿着。”
“舒悦窈，你讲讲道理。”
—“我的道理就是我的朋友应该吃好喝好住好，而不是吃泡面算计加两个火腿肠超预算。”
—“你不要再说了，反正你肯定是吵不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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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江烬的那张储蓄卡里有她的压岁钱，小四百万的样子。
中途舒悦窈怕钱不够，往里面存过一次八十万，显示余额剩七十多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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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悦窈从没问过江烬这钱是怎么用的，同样也没有对他翻倍还钱矫情推诿过些什么。
当时她以为是江烬和战队那么多人一起，租场地、买设备、出国打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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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舒悦窈有许多，无数人表达过“有我一口干的，就不会让你喝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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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悦窈也曾经特地去看过江烬几次比赛。
彼时江烬未成名，场上唯一的长横幅是她印的。
后来江烬粉丝多了，她反而没再没去看过了。
他们的友谊说深不深，言浅则不能。
要舒悦窈来评价，大概就是做到了真正的：
君乘车，我戴笠，他日相逢下车揖；
君担簦，我跨马，他日相逢为君下。[1]
君子之交淡如水。
“别发呆了。”江烬温声问，“你想玩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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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悦窈从住进月昇公馆后就再也没心思打游戏了，快四年下来，段位停在了黄金5，掉到这个段位后不再受休眠影响掉段了。
界面对舒悦窈来说已然很陌生，出了许多她不认识的英雄。
舒悦窈简单直接，咸鱼脸问，“我选哪个能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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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悦窈在商城里逛了圈，一眼就凭借颜值认出了弹幕推荐的英雄，略有惊喜，“这个悠米好可爱哦，你稍等，我马上充钱把皮肤买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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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悦窈乖顺得像是只猫咪，眯着眼看了下江烬，脑袋晃晃，还不忘呢喃含糊的说上句，“谢谢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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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简单拉扯着僵硬的肩胛骨，机械性的扭动脖子，看向自己身后的那片绿草如茵的花坛。
然后没有犹豫的迈入花坛，弯腰屈背，去低头找那枚被自己一气之下扔掉的钻戒。
那枚戒指的内圈刻着舒悦窈的名字，是他要送舒悦窈的东西，就应当戴在她手上。
是自己冲动了，不该那样做，他会道歉，会哄人。
现在他要做得第一件事，是把戒指重新找回来，再次送给舒悦窈。
戒指盒子目标大，很容易就被找到了，只是戒指没有玩好的卡在内嵌里。
清晨走动的是物业负责保洁的人员，着荧光色工作服的大爷好心询问闻落行，“您需要帮助吗？”
闻落行用手背抹着从发间顺到眼前的水，嘶哑问，“我不小心掉了戒指在花坛里，请问，我们物业有配金属探测器吗？”
作者有话要说：女鹅就是小天使，给跳v前直接火葬场的天使打个tag：【14岁表白失败，19岁和闻狗一起，中间的五年，没有穷追不舍，更没当过舔狗，有非常正常社交活动，阿烬就在其中，目前她只是回到了她从前的生活状态。】
前两章没有开玩笑，从那章开始，基本上都是闻狗目睹女鹅和阿烬相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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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狗，一个后知后觉的人，找戒指呢，老婆已经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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