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づωど)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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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暴雨夜的帝都,路上空荡荡的，只他们一辆车撞破雨幕。
江烬卡着最低限速开，用余光注意着副驾的动向。
沉寂半晌,他才懒洋洋地开腔问,“你到底想不想分手？我看你怎么没我想象中的开心。”
“不怎么样。”舒悦窈懊恼地抓着头发,小声嘟哝道,“我刚刚和闻落行吵架,太上头了，没有发挥好,现在特别生气。”
她忘记把自己兵荒马乱的十四岁发生过什么摊开甩给闻落行看了。
因他莫名其妙的不联系而抑郁焦虑、暴饮暴食。
又因发胖后闻落行对自己装作视而不见开始使用不健康的减肥方式,绝食到胃疼,催吐过两次，养父母劝她吃一口饭就会委屈的嚎啕大哭,和朋友出去玩只敢喝矿泉水。
当她瘦下来,重新站在闻落行面前时候,再次被拒绝。
舒悦窈在今晚之前都没觉得闻落行不喜欢自己是错的，她一直想的是，不喜欢就再努力努力呀,她有的是时间陪闻落行耗呢。
她从没有没想到过闻落行是喜欢自己的,但自己家境好，不可控，所以才会拒绝两次。
曾以为那些难免辗转和饥肠辘辘的午夜，是追爱路上的长途跋涉,结果就单纯是个笑话而已。
刚刚忘了，就该甩给闻落行看看，告诉他，他的自私和控制欲,都特么的让自己经历过些什么。
说对不起有什么意思？把自己身上所遭受的痛苦都再重演一次，那才叫做道歉。
问题很大，发挥特别差，舒悦窈越想越生气，气得两腮鼓起，活像只小仓鼠。
“……”江烬被她这答案噎了下，小心翼翼地问，“那要不我调个头，送你回去，你把闻落行喊出来，再重新发挥一下，你觉得这样可行吗？”
舒悦窈朗声否定，“那哪儿行啊！重新吵，岂不是显得我很没有面子？”
江烬轻声笑，“我这不是怕你没发挥好，气得晚上睡不着觉吗？再说你什么时候有过面子了？”
舒悦窈偏头去瞅他，江烬这人生了双含笑的桃花眼，双眼皮褶皱深，眼底满载温柔，五官精致。
性子在冷淡和轻佻之间随意切换，倒也难怪是万千电竞少女口里的老公。
他们算起来也有三年多没在现实里见过面了，线上无法避免，毕竟江烬粉丝们总在他生日给他铺天盖地搞投屏。
江烬今年二十有五，少年感仍相伴左右。
岁月洪流将人改的面目全非，却眷顾似得绕过了江烬，还是那副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干什么的松散模样。
江烬坐在那里，车窗外有的路灯隔段掠过，光影明明暗暗，舒悦窈恍惚看到了这人十几岁的时候。
江烬出身豪门，排行老二，上面有个特别能干的大哥，往后数三辈子都不差钱挥霍。
高二时候江烬和闻落行双双拿到Noi(奥林匹克信息竞赛)金牌，骄阳似火，底下全是等听他俩获奖感言的同学。
结果先有闻落行一跨三阶上去讲，“怪晒的，早点儿散了吧。”
后有江烬吊儿郎当地甩着金牌表示，“爷就先不念书了，我去打电竞，大家高山流水，咱们后会有期。”
他俩弄得主席台下一片哗然，同学们拍手叫好。
从此一中颁奖典礼，要求上台的必须带手稿，稿子还要过教导主任的审核。
那年是009年，互联网和电竞行业都远没有起势，普世价值观里，打游戏就是网瘾少年，单纯不学无术。
大家都以为江烬随口说笑呢，保送清华姚班呢，大好的前程似锦，真不念才有鬼。
江烬就是那只鬼，他是舒悦窈见过的最随性恣意的少年人。
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坚决贯彻到底。
江烬人缘好，他离开学校的那天，大家私下组织了个小聚会，准备去送送他，结果这人头都没回一个，背对着同学们挥了下手，念了句，“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单肩拎包走了。
舒悦窈很欣赏他这种洒脱的性格，所以他们能成为要好的朋友。
雨刷始终没停，拨扫着瓢泼大雨，前路模糊，舒悦窈仰头拉伸肩颈，才回怼江烬，“能让初届dota世冠和s赛冠军雨夜过来陪我折腾，我还是挺有面子的呢。”
“那你面子是挺大。”江烬笑答，“毕竟还没人主动跟我说过，删个好友呢。”
哪壶不开提哪壶。
舒悦窈睨他，咳嗽了下，哑声讲，“你有话好好说，骂我可以，提我喜欢过闻落行这事，可就骂得太难听了，求你别这样，谢谢。”
“啧。”江烬轻嗤感叹，真没再怼。
他又开了一段路，减速靠路边停下，在舒悦窈困惑的目光里拿伞开门下车，走进了旁边的一家711便利店。
回来时候手里多个购物袋，江烬从袋子里翻出矿泉水，扭好递给舒悦窈，解释道，“我不喜欢喝没味道的东西。”
他车里有水，不过都是碳酸饮料，明显不合适给舒悦窈润嗓子。
流水入喉，干涩的喉咙舒服不少，舒悦窈仰头喝了小半瓶才停下来，浅笑回，“吃不胖的人，都是世界公敌。”
“我，我世界公敌。”江烬接腔，桃花眼眼尾微挑，“所以你现在想去哪儿？”
“我看看哦。”舒悦窈揉了下鼻尖，解锁手机屏幕，托多年前被闻落行看到的福，她早就设置界面不显示消息内容了。
池妄：[我明天下午三点有通告，你现在过来君倾找我？]
君倾是家连锁五星级酒店。
你窈：[我失恋了，我想吃烧烤，你和我吃烧烤的话，我就去找你，否则我就要告诉妈妈，说你欺负我了。]
池妄：[……]
池妄：[你过来吧，酒店斜对面两百米有家非常烤，我陪你吃。]
舒悦窈对她亲哥的回答非常满意，眨眼问江烬，“你想吃烧烤吗？”
江烬不吃她这套，反问道，“我看是你比较想吃烧烤吧？”
“嗯。”舒悦窈点头，“摊牌了，是我想吃烧烤，麻烦你开去君倾，谢谢。”
江烬勾唇，点着方向盘散漫道，“可以，我很感动，没想到，多年不见，你对我还挺关注，知道我退役以后在君倾按年包间总统套当酒店式公寓住？”
“那显然你是白感动了，我真不知道。”舒悦窈仰头看车顶，尽可能委婉答，“我只是想顺便去找我哥哭一会儿而已。”
江烬单手磨着方向盘，开得极稳，好奇道，“我记得你独生啊？”
事到如今，已经完全没有再装穷的必要了。
再说还能等下同桌吃烧烤时候，再现给江烬介绍吗？
舒悦窈低头嗅了下花，鼻尖蹭过花瓣，软音答，“其实我本来姓池，池丛铭是我亲爹，池妄是我亲哥。”
“……这样啊。”江烬若有所思，暗自感叹，幸亏自己手慢，没给舒悦窈塞张卡，否则场面很尴尬。
这人表现的过份淡定，让舒悦窈怀疑自己是不是说话声音太小，她确认问，“你就不吃惊吗？”
雨忽然又大了，噼里啪啦的砸着车。
江烬舔了下后槽牙，声线一沉，“所以，你之前，装穷被闻落行养着，是故意的？”
“求你别再骂了，谢谢，我喊你哥可以吗？”舒悦窈双手合十，做祈求状，“江烬哥哥，别再骂我了，从前我猪油蒙了心，现在我想做个正常人，能别再提了吗？”
江烬嗤笑，“那你有点儿诚意。”
舒悦窈甜声唤，“江烬哥哥。”
江烬继续，“不够。”
舒悦窈又喊了声。
江烬真没在逗舒悦窈了，他沉默下来。
车体破开雨幕，行驶在空荡的道路上。
舒悦窈闭目养神，今晚酒会离场时神色颓然，微信里的问候消息在不断增多，她不想逐条回，起码现在不想。
自然就没能看到身旁江烬咬紧了牙关，总是带笑的桃花眼里笑意全无，晦暗而幽深，翻滚着读不出的情绪。
月昇公馆楼下，闻落行弃伞立在雨中，分不清脸上是泪是水。
车有侍应生负责停好，池妄一身黑衣、戴口罩，单手抄兜等在大堂门口。
舒悦窈单手握花束，朝着池妄飞奔扑过去，娇气喊，“哥，我好想你哦。”
池妄把扑过来的妹妹接稳，低头摸了摸她的脑袋，无可奈何问，“你这是失恋又恋了，还是怎么个意思？”
“啊？”舒悦窈仰起头，杏眼圆睁，不解的看着池妄，“哥，你在说什么？”
池妄蹙眉，冷淡道，“先给我下去，多大了你，还以为自己三岁吗。”
舒悦窈乖巧的朝后退开，委屈巴巴，“我怎么了嘛。”
江烬左手拉行李箱，右手甩购物袋信步迎过来，瞥池妄讲，“你说你，非惹她干什么。”
池妄那双外露的眼睛没有波澜，凉声问，“她手里花是你送的？”
“我送的啊。”江烬挑眉，戏谑回，“不可以吗？”
池妄从舒悦窈微垂的手里取过那束巨大的玫瑰花束，在手里掂了下重量，塞给江烬，跑语连珠问候道，“那你就不会帮她拿一下吗？这多沉啊，你就让她单手拿，没看到她拿不住花都往下倾了吗？她多累啊，你觉得这合适吗？你到底会不会送花？”
“……”江烬花了半分钟才消化掉，自己面前这位称兄道弟四年的冷漠脸酷哥顶流，本质上是个妹控的事实。
他从善如流的道歉，“行，是我不对，我有罪，以后不会了。”
舒悦窈的视线在她哥和江烬之间打转，悠悠说，“原来你们认识啊。”
江烬捧着花颔首，“刚刚之前都还是父子关系，我住在你哥隔壁房间……”
池妄冷冷补充，“你现在也是我儿子。”
“那不行，你妹刚刚还喊我哥呢，咱们辈分可就乱了。”江烬拖着调子讲。
眼看这俩人就要为父子关系问题剑拔弩张了，舒悦窈赶紧劝架，她摸着肚子，“我饿了，想吃宵夜。”
池妄冲江烬努下巴示意，“你没听窈窈说饿了？上去把衣服换了，去吃饭。”
他不提，江烬都快要忘掉自己半侧衬衫还是湿得的事情了。
是为她撑伞弄湿的，舒悦窈踢着脚尖，面带歉意，“要我陪你上去吗？”
“他没长手啊，要你帮忙换？”
“别了，我怕你哥马上杀了我。”
江烬和池妄几乎是同时开口，异口异声，画面贼美。
君倾的大堂四面玻璃，外面风雨如晦，内里灯火通明，三人站着聊天，谁也没在乎远处，一只长焦镜头正对着他们抓拍。
作者有话要说：江烬看池妄：没想到你是个死妹控。
池妄看江烬：想要拱我白菜的猪！！
阿烬比赛成绩虚构的虚构的虚构的。
闻狗在淋雨，勿cue.
【窈窈和阿烬本来就很熟很熟，她们的朋友关系后面会交代，不存在塑料友谊。】
【本文也完全没有某些读者脑补的为了让男主上位，会黑男二的情节，我烬宇宙无敌少年感，他才是我亲儿子，闻狗只能是狗东西。】
之前是1:00日更，以后就0点日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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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样。”舒悦窈懊恼地抓着头发,小声嘟哝道,“我刚刚和闻落行吵架,太上头了，没有发挥好,现在特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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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悦窈在今晚之前都没觉得闻落行不喜欢自己是错的，她一直想的是，不喜欢就再努力努力呀,她有的是时间陪闻落行耗呢。
她从没有没想到过闻落行是喜欢自己的,但自己家境好，不可控，所以才会拒绝两次。
曾以为那些难免辗转和饥肠辘辘的午夜，是追爱路上的长途跋涉,结果就单纯是个笑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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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以为江烬随口说笑呢，保送清华姚班呢，大好的前程似锦，真不念才有鬼。
江烬就是那只鬼，他是舒悦窈见过的最随性恣意的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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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面子是挺大。”江烬笑答，“毕竟还没人主动跟我说过，删个好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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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入喉，干涩的喉咙舒服不少，舒悦窈仰头喝了小半瓶才停下来，浅笑回，“吃不胖的人，都是世界公敌。”
“我，我世界公敌。”江烬接腔，桃花眼眼尾微挑，“所以你现在想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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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窈：[我失恋了，我想吃烧烤，你和我吃烧烤的话，我就去找你，否则我就要告诉妈妈，说你欺负我了。]
池妄：[……]
池妄：[你过来吧，酒店斜对面两百米有家非常烤，我陪你吃。]
舒悦窈对她亲哥的回答非常满意，眨眼问江烬，“你想吃烧烤吗？”
江烬不吃她这套，反问道，“我看是你比较想吃烧烤吧？”
“嗯。”舒悦窈点头，“摊牌了，是我想吃烧烤，麻烦你开去君倾，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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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烬单手磨着方向盘，开得极稳，好奇道，“我记得你独生啊？”
事到如今，已经完全没有再装穷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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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江烬若有所思，暗自感叹，幸亏自己手慢，没给舒悦窈塞张卡，否则场面很尴尬。
这人表现的过份淡定，让舒悦窈怀疑自己是不是说话声音太小，她确认问，“你就不吃惊吗？”
雨忽然又大了，噼里啪啦的砸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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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你别再骂了，谢谢，我喊你哥可以吗？”舒悦窈双手合十，做祈求状，“江烬哥哥，别再骂我了，从前我猪油蒙了心，现在我想做个正常人，能别再提了吗？”
江烬嗤笑，“那你有点儿诚意。”
舒悦窈甜声唤，“江烬哥哥。”
江烬继续，“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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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有侍应生负责停好，池妄一身黑衣、戴口罩，单手抄兜等在大堂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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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舒悦窈仰起头，杏眼圆睁，不解的看着池妄，“哥，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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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的啊。”江烬挑眉，戏谑回，“不可以吗？”
池妄从舒悦窈微垂的手里取过那束巨大的玫瑰花束，在手里掂了下重量，塞给江烬，跑语连珠问候道，“那你就不会帮她拿一下吗？这多沉啊，你就让她单手拿，没看到她拿不住花都往下倾了吗？她多累啊，你觉得这合适吗？你到底会不会送花？”
“……”江烬花了半分钟才消化掉，自己面前这位称兄道弟四年的冷漠脸酷哥顶流，本质上是个妹控的事实。
他从善如流的道歉，“行，是我不对，我有罪，以后不会了。”
舒悦窈的视线在她哥和江烬之间打转，悠悠说，“原来你们认识啊。”
江烬捧着花颔首，“刚刚之前都还是父子关系，我住在你哥隔壁房间……”
池妄冷冷补充，“你现在也是我儿子。”
“那不行，你妹刚刚还喊我哥呢，咱们辈分可就乱了。”江烬拖着调子讲。
眼看这俩人就要为父子关系问题剑拔弩张了，舒悦窈赶紧劝架，她摸着肚子，“我饿了，想吃宵夜。”
池妄冲江烬努下巴示意，“你没听窈窈说饿了？上去把衣服换了，去吃饭。”
他不提，江烬都快要忘掉自己半侧衬衫还是湿得的事情了。
是为她撑伞弄湿的，舒悦窈踢着脚尖，面带歉意，“要我陪你上去吗？”
“他没长手啊，要你帮忙换？”
“别了，我怕你哥马上杀了我。”
江烬和池妄几乎是同时开口，异口异声，画面贼美。
君倾的大堂四面玻璃，外面风雨如晦，内里灯火通明，三人站着聊天，谁也没在乎远处，一只长焦镜头正对着他们抓拍。
作者有话要说：江烬看池妄：没想到你是个死妹控。
池妄看江烬：想要拱我白菜的猪！！
阿烬比赛成绩虚构的虚构的虚构的。
闻狗在淋雨，勿cue.
【窈窈和阿烬本来就很熟很熟，她们的朋友关系后面会交代，不存在塑料友谊。】
【本文也完全没有某些读者脑补的为了让男主上位，会黑男二的情节，我烬宇宙无敌少年感，他才是我亲儿子，闻狗只能是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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