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团子_今日宜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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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团子

  到了夏天,陆宜宁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自从显怀以后,前段时间一直嚷嚷着要去工作的女人,非常安分的待在家里。偶尔修两张图,再无聊点就打一会儿单机游戏。

  每天接触电子设备的时间固定,她不想给肚子里的宝宝带去不好的影响。

  陆宜宁体形偏瘦,怀孕六个月时,腿依旧细长。只不过有时候白嫩的脚会浮肿,连带着小腿肌肉都没劲儿。

  周徐礼下班回来,把她抱在怀里安抚一阵,亲手去给她揉捏。

  陆宜宁靠在他怀里,“今天去检查,我问医生要准备粉色的衣服还是蓝色的衣服。”

  周徐礼侧头看她,语气温柔沉静:“是男孩还是女孩?”

  “医生说不用着急,到时候再说。”

  陆宜宁瘪嘴,她实在太好奇肚子里的这个团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了。

  其他女人在孕期饭量会增大,陆宜宁却是个例外。阿姨做了补身子的羹,她喝了一口难以咽下去。

  晚上阿姨下班回家,她才开始有食欲。

  周徐礼松开揉捏的手指,指腹上沾着精油的味道。

  “晚上想吃点什么?”

  陆宜宁想了几分钟,“皮蛋粥,不放葱花。”

  周徐礼洗完手出来,俯身捏住她的鼻尖,“要求还挺多。”

  陆宜宁清秀的小脸皱起,翁里翁气问:“那你做不做给我吃?”

  “做。”他言简意赅,转身进了厨房。

  陆宜宁望着男人颀长的背影,若有所思垂下头。这和她想象中的婚姻,大致相同,又有所不同。

  她以为柴米油盐会冲淡爱情最开始的浪漫与轰轰烈烈。可转念一想,生活中的波澜起伏都是与这个男人一同经历,不久后一家三口,会过得更加幸福美满。

  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甚至很庆幸,陪在她身边的是周徐礼,有无尽的耐心容忍她这段时间起伏的小情绪。

  肚子里的小团子每天都在变大,陆宜宁静坐的时候能感受到肚子里有轻微的动静。它不像其他胎儿那样乱腾,每日安安静静的,听陆伯源说当时妈妈怀她的时候受了不少罪。

  陆宜宁猜,团子一定像它父亲。

  周徐礼最近的工作很忙,为了晚上照顾她会把堆积的工作

  作带回家。吃完饭她在客厅看电视,周徐礼便进书房处理文件。

  十一点半,陆宜宁躺在床上好一会儿不见他回房。下床趿拉着拖鞋去书房叫人,轻声推开门时才发现男人已经枕着手臂睡熟。

  落地灯在他背后立着,光线有些张牙舞爪。

  陆宜宁走过去把灯关上,孕期的情绪比较敏感,她看到他这样疲惫的样子鼻尖酸涩,突然想起不久前某个夜晚。

  周徐礼躺在她身侧,手指轻轻拂过她凸起的肚子。话语若有所思地,像是对里面的团子说。

  “爸爸要再努力一点。”

  等你出来,可以随心所欲去做自己喜欢的事。而不是像爸爸一样,十五岁开始被禁锢在不喜欢的世界里。

  只有打过那群身强体壮的格斗士,才能换取那么一丁点自由的时间。

  是不是很可笑。

  周徐礼垂下眼睑,默默说了句,爸爸不希望你这样。

  陆宜宁伸手轻抚过男人清隽的眉目,在灯光的映衬下,凌厉的脸部轮廓显得柔和许多。

  她见过周徐礼坐在谈判桌运筹帷幄的模样,也曾有幸见过周教授立在讲台娓娓讲述汉字发展史时的轻松自在。

  宝宝,你的父亲是个很厉害的人。

  将来,你也要成为他这样优秀的人。

  周徐礼睡眠浅,听到女人轻轻吸鼻子的声音,紧合的眼帘慢慢睁开。眼底的睡意还未褪去,却自然地拉住她的手。

  “怎么哭了?”

  陆宜宁摇摇头,随口诌了个理由:“做噩梦了,睁开眼发现你不在。”

  周徐礼眉目舒展开,起身半拥住她:“别怕,我陪你一起睡。”

  周淮安是在九月的第一天离开人世的。听当值的小护士说,周先生走得很安详,当晚吃了最喜欢的水果,是在梦里走的。

  陆宜宁只陪周徐礼去了一趟医院,后续的事就不清楚了。身后事处理的很简单,骨灰被周徊带回伦敦的墓园。

  周徐礼没有跟着去英国,当晚回来在阳台抽了几支烟。陆宜宁不打扰他,静静站在相隔一扇玻璃门的不远处,直到她看见男人紧绷的肩线松懈。

  周徐礼释怀,掐灭手中的烟转身,对上一双澄澈漆黑的眼。

  夜晚的海风很急,将他身上

  的烟草味吹散。

  陆宜宁张开双臂,嘴角弯出一抹安抚的笑:“周爸爸,抱一下吧。”

  周徐礼迈出阳台门,为了不碰到她的肚子隔着半米远把人抱住。姿势难度太大,陆宜宁目瞪口呆,差点笑出声。

  自从赋闲在家不上班,工作室的大小事务交给阿沁打理。周末休假日,陆宜宁便拉着周徐礼回老宅,多陪陪孤家寡人的陆伯源。

  但陆伯源活得比他们清闲自在,每日逗鸟养花,公司交给侄子,她表哥处理。

  每日只等着小外孙出生,他又多了个消遣时光的好方式。

  周徐礼棋艺精湛,每次去必定会被陆伯源拉去茶室下棋,女婿深知岳父的心理,一共五局,他不能让岳父输的太惨,当然也不能放水太明显。

  小孩前几个月比较爱哭爱闹,他是个另类,也只有每天困了的时候闹一会儿。

  四岁时,小周烬的性格逐渐成型。既不像周徐礼那样内敛安稳,也没有陆宜宁爱闹腾。在幼儿园里老师夸他安静懂事,到了家里喜欢上蹿下跳,有一次踩到宝宝的尾巴,猫崽子疼得炸毛跳起来。

  周徐礼没意见,“把周烬送回老宅,我们两个出去。”

  饭桌上谈起陆宜宁小时候的事,陆伯源啧嘴:“和院子里那群小男孩玩得疯,又是爬树又是砸人家窗户。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生了个儿子。”

  陆宜宁脸一红,这些事她没和周徐礼讲过。在桌下伸出脚踢了下自己的老父亲:“爸!”

  陆伯源抬头无辜道:“我说得是事实啊。”

  周徐礼搁下手中的筷子,歪着头笑道:“宜宁,你踢的是我。”

  “……”

  林嘉和周徊来看他们,小周烬抱着玩具歪着脑袋看他们,眼角天生有颗桃花痣,配上与陆宜宁七分像的眼睛。

  “你,别哭了。”

  陆宜宁想了想,伸手探进他的睡衣内,伏在他耳畔软声道:“我这几天补偿补偿你,然后我们带着团子一起出去好不好?”

  行吧

  周家的小团子生在深秋,马上立冬的时候。

  周徐礼原本是等在外面,但听到小护士说孕妇因为太瘦有难产的迹象,他不顾阻拦冲进了产房。

  分娩镇痛让陆宜宁无暇顾及此刻自己有多么的

  的狼狈。每用力一次,浑身上下的骨头就像被拆分开。

  医生有意注射镇痛剂,但陆宜宁对药物作用过敏。如果超过规定时间不能顺利生产,将采取剖腹产。

  陆宜宁抓住床沿的手指颤动,力气全部用光了。意识逐渐不清醒,马上要闭上眼那刻,她听见周徐礼的声音。

  他紧紧握住她手,声音压得很低,“宜宁,我在。”

  ……

  陆宜宁被推出产房,脸颊还残留着泪痕。她那么一个怕疼的人,就像从鬼门关兜了一圈又被人硬生生拽回来。

  当天下午,护士抱着孩子交给周徐礼。

  是个男孩,因为顺产的原因,头顶形状被挤压得有些尖,皮肤呈现淡红色。小脸皱巴巴的一团,不算好看。

  陆宜宁苦着脸,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周爸爸,他长得不像我。”她眨眨眼,“也不像你。”

  周徐礼扬起眉,好笑地问:“怎么会,我觉得挺像你的。”

  “闭嘴。”陆宜宁拿毛巾盖住自己的脸,闷声道,“我哪有这么……丑。”

  人间真实。

  周徐礼给团子取名,单字烬。

  周烬。

  取“尽余生”之意,又添火字,希望他活得热烈而恣意

  小团子满月后,小脸逐渐长开,两个月时睁着一双漆黑的眼睛滴溜溜看人。

  小孩前几个月比较爱哭爱闹,他是个另类,也只有每天困了的时候闹一会儿。

  四岁时,小周烬的性格逐渐成型。既不像周徐礼那样内敛安稳,也没有陆宜宁爱闹腾。在幼儿园里老师夸他安静懂事,到了家里喜欢上蹿下跳,有一次踩到宝宝的尾巴,猫崽子疼得炸毛跳起来。

  周徐礼没意见,“把周烬送回老宅,我们两个出去。”

  到一岁时,团子的五官渐渐看出模样,整体随了周徐礼的清隽,只有一双眼睛带着几分陆宜宁的影子。

  夜深人静,哄睡了小周烬,周徐礼抱着陆宜宁,吻落在她眼角,低声道:“你这双眼睛太媚,我实在不敢想咱们儿子长大了以后会如何。”

  陆宜宁靠在他怀里懒散应了句:“引无数小女生尽折腰。”

  仿佛不想让老母亲失望,小团子那双眼睛越发勾人。

  林嘉和周徊来看他们,小周烬抱着玩具歪着脑袋看他们,眼角天生有颗桃花痣,配上与陆宜宁七分像的眼睛。

  “你,别哭了。”

  陆宜宁想了想,伸手探进他的睡衣内,伏在他耳畔软声道:“我这几天补偿补偿你,然后我们带着团子一起出去好不好?”

  活脱脱一个小狐狸样。

  林嘉感叹:“这小孩长大了不得了啊。”

  陆宜宁支着下巴拉过她,笑眯眯问:“你和大哥什么时候准备要一个?”

  周徊有遗传病史,不能轻易生孩子。英国研究所正在找寻能避免遗传的方法,听说上周已经有突破。

  林嘉抿唇笑了笑:“怎么,想给周烬添个弟弟,好让他有欺负的对象?”

  陆宜宁:“不啊,团子想要个妹妹。”

  林嘉揶揄,目光扫过阳台处与周徊谈话的男人,“既然喜欢,你再和周徐礼生一个呗。”

  陆宜宁垂头,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他不让,怕我疼。”

  姐妹凑在一起聊天,自然绕不开一些私房话。

  林嘉冲陆宜宁勾勾手指,等她靠过来高深莫测问:“我听他们说生了孩子的女人更强,是不是真的?”

  陆宜宁一愣,随后面无表情开口:“假的。”

  刚刚她凑过来时,林嘉看到她脖颈上残留的痕迹,看破不说破才是好朋友。林小姐好心放她一马,“行吧,我信了。”

  陆宜宁磨着后槽牙,哪里是生了孩子的女人强烈。

  明明是憋了十余月的男人才会那样好吗。

  客厅铺着地毯,小团子能在上面又滚又爬,球滚到陆宜宁脚边,他迈着小短腿走过来。

  手指抓着陆宜宁的裙摆,眼睛看向林嘉。

  陆宜宁把他抱起来:“团子认不认识林阿姨呀?”

  小周烬点点头,眉眼弯起笑了几声,指着手机说:“阿姨,出来了。”

  林嘉和周徊大多时候是在伦敦,陆宜宁常抱着团子和她视频。

  小周烬的意思是,锁在四方框框里的阿姨,被放出来了。

  四岁时,小周烬的性格逐渐成型。既不像周徐礼那样内敛安稳,也没有陆宜宁爱闹腾。在幼儿园里老师夸他安静懂事,到了家里喜欢上蹿下跳,有一次

  次踩到宝宝的尾巴,猫崽子疼得炸毛跳起来。

  周徐礼没意见,“把周烬送回老宅,我们两个出去。”

  小团子被吓了一跳跌倒在地上,睁着漆黑的眼睛看它。

  当晚,宝宝饭盆里的小鱼干消失了。

  隔壁邻居家有个小一点的小姑娘,被母亲装扮得像洋娃娃。陆宜宁和那位母亲的关系越发熟络,闲来无事两家会一起出去春游。

  小姑娘在山坡上跑着跑着被石块绊倒,疼得落泪,小周烬站在一边手足无措,最后摘了朵花递给她。

  “你,别哭了。”

  陆宜宁想了想,伸手探进他的睡衣内,伏在他耳畔软声道:“我这几天补偿补偿你,然后我们带着团子一起出去好不好?”

  小姑娘眨眨眼,被他略显生硬的语气吓得哭的更大声。

  周烬小少爷,经历人生中第一次滑铁卢——哄不好姑娘。

  于是,周烬暗自下决心,以后要当一个,不让女生哭的,男人

  陆伯源生日那天,周烬想送给外公一份礼物,把存钱罐里的硬币全倒出来,发现罐子低下藏了张纸。那是去年爸爸给的压岁钱。

  一张纸,他皱眉想爸爸太扣了,只给了一张纸!

  陆宜宁削了苹果,“团子吃不吃苹果?”

  “妈妈,我想给外公买礼物。”小周烬奶声奶气坐在她旁边,“可是,我只有这些钱。”

  陆宜宁扫了眼,目光顿住,过了那么多年,周徐礼发红包的方式依旧不改。

  她记得当年那张支票还藏在她化妆箱底下。

  陆宜宁:“你想给外公买什么呀,妈妈可以帮你买哦。”

  周烬眨着眼,“酒。外公喝完酒的样子,可爱。”

  陆宜宁一愣,她家小团子观察的挺细致,连外公喜欢什么都能记住。

  于是,陆宜宁为了满足儿子孝顺的心意,带着他去了所私人酒庄,给陆伯源定制了两瓶好酒。

  周徐礼不喜欢在儿子面前和他争陆宜宁,每晚都是等周烬睡了,他才能软玉在怀。下巴抵住她的肩窝,双臂的力道收紧了一些。

  陆宜宁娇嗔问:“你干嘛,前天不是刚……”

  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她脸颊有些热,白了他一眼让人自行体会。

  周徐礼含笑亲了亲她的嘴角:“就想抱抱你。”

  陆宜宁半信半疑,逐渐放松警惕,手环住他的腰往怀里蹭了蹭,“老公,我们出去度蜜月吧。”

  周徐礼没意见,“把周烬送回老宅,我们两个出去。”

  “……”陆宜宁捏着他的下巴,“儿子招你惹你了,我们一家三口出去不好吗?”

  周徐礼淡淡抬起头,“带上他,叫家庭旅行。”

  陆宜宁一本正经符合:“而且他肯定要和我睡一张床。”

  周徐礼轻哼,反身关上灯。

  陆宜宁想了想,伸手探进他的睡衣内,伏在他耳畔软声道:“我这几天补偿补偿你,然后我们带着团子一起出去好不好?”

  周徐礼不为所动,捏住她的手腕,“睡觉。”

  陆宜宁胆子大,直接翻身坐在他腰上,“老公你最好了,你就答应吧。”

  周徐礼眉目松动,“怎么补偿?”

  听到他松口,陆宜宁连忙说:“随你,我一概接受。”

  老狐狸渐渐露出得逞的微笑,掀开被子把坐在身上的女人抱住。

  长夜漫漫,皎洁月光落了一地。

  情浓之时,房门被人敲响。

  周徐礼眉心抽搐,箭在弦上突然刹车,额前的青筋凸现。身下的姑娘微眯着眼,香肩半露,眼底的也未来的收敛起。

  继而,门外传来周烬的小奶音。

  “妈妈,我想和你一起睡。”

  周徐礼沉吟片刻,将陆宜宁的衣服穿好,自己下床去开门。

  小团子没来得及进屋,就被爸爸抱起,“爸爸,我想和你们一起睡。”

  周徐礼抱着他走进走廊尽头的卧室,“你是男子汉了,不能总是和爸爸妈妈一起睡。”

  周烬被放在床上,抬头不解问:“爸爸你生气了吗?”

  周徐礼:“?”

  “因为我总是霸占妈妈。”小团子一板一眼道,“书上说,爸爸妈妈才是最亲的人,孩子不是。”

  周徐礼无奈蹲下身与他平视:“我们一家人是最亲的。”

  周烬似懂非懂,又反问:“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们一起睡?”

  陷入死循环。

  周先生同儿子争宠第一轮,惨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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