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青山楼外楼_天下之师[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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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青山楼外楼

  地面晃动个不停,本就是人为开凿的地下一层,让人感觉时刻都有塌陷的危险,呼延坤脚周围多出好几个窟窿,涌出好几个蛇头,没多会儿的功夫,这些小窟窿汇聚成一个个深不见底的蛇洞,一条条斑斓的蛇钻出来。都说越漂亮的蛇毒性越强,被笛声引诱来的蛇,蛇鳞鲜艳的过分。

  别说呼延坤,就是方云都吓了一跳,后退的过程中,十几条蛇从周围滑过,令他头皮发麻。

  封钰没什么表情,冷漠看着蛇吞鼠的画面,林寻更是一脸淡定地继续吹笛子,再高亢的笛音也压不过老鼠被一口吞下发出的嚎叫声。

  方云咽了下口水,“别说是老鼠,就算来了十几头老虎也得被咬死。”

  等老鼠消灭的差不多,林寻放下笛子时,他才颤巍巍问了句:“你不怕么?”

  “为什么怕?”林寻一脸纳闷的看着他:“我喜欢七彩的东西。”

  在场的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品味,林寻仰头望天……有点怀念为合欢宗设计的宗袍了,色彩缤纷的,多洋气。

  眼见自己费力驯养的老鼠被吃的干净,呼延坤脸都气歪了,狂怒道:“禹子林,你三番四次坏我好事,今日我必定让你永远葬身邪风塔!”

  这一声怒吼,封钰倒还好,方云直接惊呆了,“禹,禹子林?!”

  林寻扫他一眼,“疯子说的话,你也信?”

  方云看着林寻羸弱的小身板,有些凌乱,也觉得不太可能,不管是长相,年龄都对不上号。

  “你以为你能瞒多久,”呼延坤活动了一下四肢,头夸张的扭了一圈,没有老鼠大军的掩护,他竟是什么也不怕,走了过来。

  蛇群还没有散开,不过也没有主动攻击,林寻给它们下达的命令仅仅是吃老鼠。

  “别人看不见,但我能,”呼延坤道:“你的身边萦绕着鬼气,你和我一样,都是不该存活在世上的人。”

  封钰没给他靠近的机会,白芒闪过,一根胳膊就落了地。

  呼延坤瞄了眼还在滴血的手臂,“一块腐肉罢了,反正吃点人就会长回来。”

  封钰本欲一剑斩下他的头颅,林寻却是拉了他一下,“他似乎过于有恃无恐。”

  上次见面的时候,呼延坤对于封钰还有诸多忌惮,今次却不加任何防备,甚至躲都不躲。

  水面上忽然涌动起白气,扭曲成一个个奇怪的形状在空气中漂浮,乍一看倒像是幽灵,动物的感知最敏锐,地面上的蛇滑溜溜地钻进蛇窟,林寻在雾化的空气中看着凭空出现的人,有些微怔……这张过于艳丽的容颜,他在星罗盟内见过一次。

  方云失声道:“三少爷。”

  那晚天色暗,没有完全看清,等少年走出,林寻彻底看清他的长相,真正的男生女相,眉眼间夹杂着一丝阴鸷。

  林寻有些诧异,这敌意貌似是冲着自己来的。

  “你还活着,真好。”少年柔柔的说了一句,下一句又令人毛骨悚然,“既然活着,我便可以亲手杀了你。”

  看来此人应该是和禹子林结过仇怨,虽然之前已经猜到过封钰的三弟和叛军余孽有牵扯,却没料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如此密切。

  “那天晚上,便是你想要暗杀无相剑派的掌门?”

  “只是给出了点警告,”少年道:“要不是他那大弟子护着,这老头早就死了。”

  他发出嘲讽的笑声,“真可笑,明明投靠了我们,又放不下师门,死了活该。”

  林寻摇头,“连尊师重道的理念都没有,你如果死了,也不冤。”

  他这话可以说是一点也不客气,倒是说完后偏过头对封钰道:“实话实说,你不要介意。”

  封钰却是看着少年:“辱没家风,勾结叛军,我早该杀了你。”

  “问题是你能么,”少年张开手臂,“暗河的尸体都堆成山了,这空气中四处都弥漫着尸毒,你的伤口是不是很疼?”

  “少爷。”方云担忧地盯着封钰腹部,那里不知何时已经有暗红色的血渗出。

  林寻对于他的伤来历不是很清楚,但也知道是要靠泡药浴舒缓,眼下这点完全不可能实现。

  除了面色泛白一些,看不出有其他异常,但封钰腰间已经被血渗透的衣服异常刺目。

  少年像是被鲜血的味道吸引,竟沾了些呼延坤断臂上的血,抹在唇上,“上次你为了救他,被暗河里的毒蛇咬了一口,使得旧伤发作,伤还没好全竟然就敢来犯险,我的好大哥,果真是艺高人胆大。”

  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般隐情,林寻感动地对封钰说,“回去请你吃鸡腿。”

  原本担心封钰伤势的方云闻言嘴角抽了抽,接下来的事情令他更为震惊,封钰还真的对林寻点了点头,在某些方面,封钰的思想可谓是单纯的过分。

  在他的认知里,当初在锦洮镇,郑采能为了一根鸡腿跟赶尸人走,说明他将鸡腿看得跟性命一样重要,而平时郑采爱财如命的性格又太过深入人心,现在说要请他吃鸡腿,岂不是说明在郑采眼里,自己十分重要,甚至不可或缺。

  从封钰得出结论开始,林寻的目光就没有从他脸上挪开。

  “在看什么?”

  林寻疑惑道:“我好像在你眼中看到一系列奇怪的等式。”

  封钰是个典型的行动派,一声清亮的剑吟在空中荡开,奇形怪状的雾气被打散,他的内力属寒,就连林寻都本能性的吸了口凉风,少年被震退几步,眉梢都泛着冷意,“贸然催动内力,只会上你伤势加剧,等我耗死了你,看看谁还能救得了他。”

  方云也知道情况不妙,主动朝少年攻击,少年就像逗他玩似的,也不回手,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每一次出手。

  打断这种猫戏老鼠模式的是林寻,他看着脸带得意的少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实话告诉你吧,这地方是我故意引你们来的,我早就料到你们会找到绝苦。”

  林寻摸了摸下巴,想通来龙去脉,“原来有问题的不是萧家,是那个和尚。”

  只能说萧家的行迹太可疑,以至于他们所有的怀疑都是冲着萧家去的。

  少年得意道:“萧怀德信佛,三番四次找绝苦指点迷津,包括卖城北的宅子也是在绝苦‘点拨’下。”

  林寻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对封钰道:“看见没,不是每一个念着阿弥陀佛的都是好人,以后要小心看上去面慈心善的。”

  方云见打不过,及时收手,保持战斗力,听见林寻的话,下意识插了句:“还有白的发光的。”

  “……”

  就在此时,少年冷不防从袖中飞出几枚暗镖,方云想要举剑挡,却已经是太迟,还有一枚没有来得及拦下的朝他的眉心刺来。

  死定了。

  方云脑海中瞬间蹦出这三个字。

  关键时刻,只听‘叮’地一声,飞镖被打落在地。封钰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只有微微抖动的袖摆证明他方才出过手。

  方云松了口气,暗叹自己还是大意了……封老爷有三个儿子,大少爷冷漠,二少爷性子野,就喜欢天南地北抓犯人,三少爷却是偏激,尽管如此,他记忆里这种偏激和穷凶极恶却是挂不上关系。

  可眼下发生的一桩桩事情,逼得不得不承认,人是会变的,而且能变得面目全非。

  “为什么。”他喃喃道。

  “为什么?”少年听见他的话,眼中的笑意泛冷,“这你要问他。”

  “我与明江本是至交,十几岁的时候投奔军营,想要建功立业,便通过明江的关系,到了禹子林麾下,结果这位传说中骁勇善战的将军,根本就是个迂腐的书生,只会纸上谈兵,还嫉妒贤才,将我赶出军队。”

  “不是都说你用兵如神,”少年冷笑:“那我就去和你敌对的阵营,让你看看到底谁的本事更大。”

  林寻指了下暗河上漂浮的尸体,“人的能力不是建立在其他无辜人的性命上。”

  “空说些大道理有什么用,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少年居然主动与封钰交起手来,呼延坤也朝着林寻的方向走来。

  封钰虽然面色有些泛白,伤口还在渗血,还能分出心神对林寻道:“站在我身后,别离方云太远。”

  林寻点头。

  少年:“你连自己都顾不上,还想保住他?”

  封钰找准个间隙,忽然拽住林寻,跳到三四米外。

  “想逃?”

  封钰也没有做其他动作,即便已经快到门口,也没继续往外走,“你都能为了自己的野心对父亲下毒手,你以为我会完全相信一个和尚?”

  林寻听得有些心惊,没想到封钰父亲的死因居然和眼前的少年有关。

  “怨不得我,是他先说要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暗道里忽然响起脚步声,少年屏息,视线死死盯住门口,封钰却像知道来人是谁一样,还让开出口的位置。

  啪啪啪。

  随着一阵鼓掌声,穿着鸦青色长袍的男子缓缓走进来,辰鬼跟在他身后,目光却一直追随林寻。

  “要是再来晚一些,怕是要错过一出好戏。”

  “明江。”少年有些失神道。

  “别叫的这么熟,”冉明江的神情一下冷了下来。

  少年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忍不住质问道:“你是为了他。”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所有都知道他说的是郑采。

  随着刚才的打斗,暗河里的尸骨浮起来又落下去,空气里的尸毒四处飘散,封钰的伤在这里支撑不了多久,他给林寻使了个眼色,后者便跟着他往外走。

  临到门口,冉明江突然问:“封公子说的可还作数?”

  “当然。”

  外面的空气要好许多,封钰的脸色和缓一些,林寻用笛音驱散了草丛里的蛇,封钰便坐下来运功疗伤,方云则上到不远处的大树上望风。

  过了一会儿,封钰睁开眼,虽然不知道伤情如何,至少血是止住了。

  一抬眼,就看见林寻盘腿坐在自己正对面,“你和冉明江有合作?”

  “防人之心不可无,”封钰语气平平,“有免费的苦力,为什么不用。”

  好好一个武林盟主,竟然被当苦力使,也不知道冉明江听到这个比喻会是什么脸色。

  林寻歪着头问他:“你许诺了什么?”

  “他感兴趣的东西。”

  林寻:“你把我卖了?”

  封钰好笑的看着他,“是又如何?”

  “价格怎么样,以我现在的行情,少说要给我一半分红。”

  封钰摇摇头,也不知他成天脑袋里在想什么,“之前你偷棺的事人尽皆知,冉明江想知道其中内情,你是怎么出现在封家墓地……还有复生。”

  “就这些?”

  封钰:“他恨毒了我三弟,当初禹子林的死和三弟脱不开关系,即便什么条件也没有,他也会出手。”

  和封钰相处最舒服的一点就是,他能将林寻和禹子林分开看,似乎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这带给林寻一种难得的真实感。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年三十那天,三弟突然回来,先是主动向父亲认错,之后却突然暗中下手,”封钰淡声道:“变故发生的太突然,我替父亲挡了一下,可惜最后父亲还是因为伤势过重去世。”

  相当惨烈的过往,他说的平静,目光深处却带着一些萧索。

  林寻站起身,没有出言安慰,而是给他独处的时间走进山里,踏雪驹疯的不亦乐乎,远远地像是看见林寻的身影,才安稳一会儿,在原地等他走来。

  拍了拍它的身体,正要离开,忽然听见很弱的叫声,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只小狼狗,腿被蛇咬了好几个口子,白色毛因为血黏在一起。

  伤口已经结痂,看样子已经被咬了好一段时间。

  “运气不错,”林寻抱起小狗,“看样子咬你的蛇是无毒的。”

  回去的时候,封钰一眼就看见林寻怀里动来动去的脑袋。

  “什么东西?”

  林寻将小狗往地上一放,“小狼狗。”

  “把狗最后一个字去掉。”

  林寻一怔。

  “这是狼。”封钰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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