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_日久见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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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曲曼就是再傻也知道人家看不上他们拉着自家儿子恼怒而去。

  傅卓凝站在身后一脸好笑地恭送他们。

  她不懂继母哪儿来的自信,竟然连她的婚姻大事都想插手!她本来在这个家里就已经受够了委屈,这辈子就算不嫁也不想下半辈子都活在她的阴影里。

  想到父亲也知道此事并且还有可能是帮凶傅卓凝不由得有些悲从衷来她不屑地瞟了父亲和继母一眼,然后轻轻甩了甩手,准备回房休息。

  说时迟那时快,任侠突然就冲了上来!她就仿佛一条发了疯的野狗,猛地冲过来掐住了傅卓凝的脖子然后蓦地跳起来照着傅卓凝的脑袋就是“啪啪”几巴掌,一瞬间打得傅卓凝天旋地转的,眼前一下子就黑了!

  她以为自己脸上的是眼泪,于是急忙仰起头,想要伸手去擦,谁知摸到的却是温热的液体,黏黏的湿湿的,带着浓重的铁锈味,她情急之下伸手去擦结果却越擦越多,鼻尖的味道越来越重直到这阵可怕的黑暗过去,她颤抖着伸出双手,才知道自己原来流鼻血了!

  傅元和没提防自家妻子会突然动手,一时间三魂被吓掉了七魄连忙就冲上来拉住了任侠说:“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呀!”一把把任侠推到了一旁,想要保护自家女儿。

  傅元和和任侠结婚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动过她一根指头。平常总是对她千依百顺的,否则的话也不会把她惯成这副德性。她顺势就跌坐在了地板上,拍着大腿开始哭天抢地,要死要活的,直闹得傅家的屋顶都要掀翻了

  屋子里的两个男孩被母亲的哭声惊动,连忙就冲了出来。他们虽然不过才十一岁,但是个个膘肥体壮,仿佛小牛犊子一般,单论体力的话傅卓凝其实连一个都打不过,何况还是两个?思贤和思齐两兄弟二话不说就扑了上来,一个照着她的腹部就是一脑袋,把她猛地掀翻在地,另一个顺势就把她压在了身下,两兄弟拳打脚踢的,那叫一个威风凛凛傅元和直急得团团转,可又下不了手真去揍儿子,于是就在一旁干着急,任侠见状直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抱着胳膊蹲在地上瞧热闹

  所以你看,这就是生儿子的好处,她有两个儿子护体,谁敢动她一根汗毛!任侠在心里头得意洋洋地想。

  傅卓凝不知道最后自己究竟是怎么逃出那个家门的,她以为自己很清醒,其实整个过程都是模糊的,她失魂落魄地去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失魂落魄地出了家门,失魂落魄地下了楼,失魂落魄地去了公交站等到意识彻底回笼的时候她都已经在扬州火车站了,广场上北风凛冽,经过的每一个人都像看神经病一样的回头看她。她知道自己身上血迹斑斑、头发凌乱,模样似鬼,可她无处闪躲,于是就只能假装镇定地拿手抓了抓头发,然后去了卫生间。

  有那么一瞬间就仿佛神魂离了体,她站在高高的云端,冷漠地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自己,冷漠地梳了头发,冷漠地洗脸化妆,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登上了南下的列车。

  大年三十的夜晚,人人都在着急赶回家吃团圆饭,只有她,走的是一条与众人截然相反的路。火车上空荡荡的,整座车厢里就只有她一位旅客,可是她没有哭,因为乘务员会走来走去,会发现她是个小可怜!

  盛怀瑜因为她住着一间陈旧、拥挤、狭窄的老房子就同情心泛滥,给她钱想让她搬出来,可他不知道的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天的晚上,这个阖家团圆的夜里,这间破旧的出租房竟是她唯一的归宿。

  她在晚上八点半的时候跌跌撞撞地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站在阴沉昏暗的玄关口,望着空荡荡的屋子,那一刻她的感觉不亚于新生。她随手放下行李,走到主卧,确认了隔壁那夫妻俩确实已经回老家过年,这才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上门,放肆地哭了起来。

  她哭自家继母的残酷,哭亲生父亲的无情,哭两个异母弟弟的无义,哭自己母亲的早逝她以为自己会哭到天崩地裂山呼海啸,哭到海水倒流日月无光可事实上周围平静得可怕,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静静地趴在床上,等待着这阵伤痛过去

  这是个八十年代的老小区,本地人早就已经搬得七七八八了,再加上现在是过年,外地人也已经返乡,整个小区里面空荡荡的,不仅没有人声,就连路灯都关了,四面黑漆漆的,耳朵边没有一丝声响,有那么一瞬,傅卓凝甚至都觉得天地间仿佛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她趴在床上断断续续地流泪、抽抽噎噎地哭着,哭到最后连自己都觉得没劲儿,而且也哭累了,还饿了,于是就从床上爬起来,到厨房里头找吃的。这时节谁也不会在厨房里头多囤什么货,她在冰箱里头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包速冻水饺,于是就打开来,放在锅里煮了煮,自己抱着碗坐在书桌旁一边看春晚一边吃饺子。

  电脑里头欢天喜地地唱着振奋人心的歌曲,演员们个个脸上喜气洋洋的,全国人民仿佛都沉浸在节日的喜悦中,只有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地窝在这间出租房里,凄凄惨惨地吃着难吃的速冻水饺,这饺子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出厂的,面皮怎么煮都煮不透,饺馅也已走了味,怎么吃都觉得难以下咽,于是傅卓凝干脆就放下筷子,坐在桌子旁怔怔地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旧的一年就在这样的混乱与悲伤中结束。傅卓凝还一度以为自己的人生会在这个冰凉凄惨的除夕夜里彻底结束,可是一觉醒来她活得好好的,大年初一的早晨睁开眼,太阳照常升起,窗外风平浪静,一切就和往常一样,看不出任何变化。

  理论上她应当继续哭,这样才对得起自己昨日的悲惨遭遇,应当继续消沉,这样才能够深切地表达哀痛可事实上她都没有。她一切如旧,表情平静地下了床,走进卫生间里,给自己洗了澡,然后换衣服,平静地吃了早饭,随后开始一天的工作和学习。

  生活就在这样的无奈和冷清中继续

  直到中午她才有心情打开手机,打开微信不出所料,微信里就像被人炸过一样,数不清的消息蜂拥而至,无数人都在祝她新年快乐,还有人问她在干什么,什么时候回来,等回来了约着一起出去玩她粗略地拉动屏幕看了看,有蓝小兰的、有施意浓的、有钟至轩的,有雷鸣和于孟泽的,还有洛风和盛怀瑜的绝大多数都是同学和同事,要不就是一些工作上的合作伙伴,可这些或长或短、或拷贝或原创的祝福还是让她心生温暖,感觉自己已经冷透的心渐渐回春,整个人都似注入了一股活力。

  她一下午都抱着手机。

  打开微信,才发现昨天晚上八点多的时候盛怀瑜给她打过一个视频电话,后来大约是看她没接,又给她发了一条消息,祝她新年快乐。

  她于是赶紧点进输入框里,也祝他“新年快乐”。

  发完等了好一会儿,见他没有回,于是就从床上爬起来,下了楼,打算去超市买点儿吃的,不然的话这个新年只怕就要饿肚子了。

  结果人才走到公交站,盛怀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她在哪儿,在干什么呢,昨天怎么没回消息呀,又说再不回自己都要着急了

  傅卓凝眯着眼睛笑,告诉他自己在家,昨天晚上是因为睡太早所以才没注意到他的消息不提防这时正好一辆公交车进站,车上的扩音器来来回回地提醒乘客“站到了”,请各位带好随身物品下车电话那头盛怀瑜的音呼吸明显一顿,随即问她:“你在哪儿?”

  面对盛怀瑜的疑问,傅卓凝真的很想编个谎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可是她天性不喜欢说谎,尤其是对盛怀瑜说谎,于是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还是告诉他,自己回上海了。

  “”电话那头的盛怀瑜微微一默,随即告诉她:“你哪儿也不要去,就在原地等我。”

  傅卓凝刚想说“不用”,他在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

  真是麻烦呀!

  傅卓凝抓了抓头发,有点儿头疼一会儿应当怎么对付他。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争取晚点再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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